秋宜年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和一样穷苦的百姓们,他们必然也是不愿意买的。
“不知肥皂坊的铺子在哪?”左丘栾问道,一听这个价,他就知道,肥皂坊的定价贵了,他家中经营船运,在临江府的各县来往,坐船的百姓即使是做最远的那一趟也不过三十文。
最短的距离就是去川江对面的元江县那趟,只要三文钱。
管事眼尖地看见跑腿的下人回来了,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了,“就在书院附近,县令给了个便宜价。”
左丘栾不知道管事怎么想的,他只知道,这个管事,做得不行,位置选在书院附近还不如选在西市那边,起码有点人。
书院那有什么,有的只是日日在书院内苦读的学子,哪有什么时间出来,日常用品都是家里归置好,出来也只会买笔墨纸砚和书籍。
在钱先生的悉心教导下,左丘栾和一众学子的商业意识蹭蹭上涨,哦,除了实在不开窍的秋宜年,半个月一文钱不进账。
学子们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辛苦。
管事见着跑腿回来的下人,来到了门口前,招招手,让人直接过来。
管事不好意思地朝秋宜年他们笑笑,“各位学子请稍等。”
下人在管事耳边轻声低语。
管事听完后心神俱荡,精明的神情也维持不住了,“林院长真的这么说,直接按照成本价加两文钱给学子们进货?”
下人唯唯诺诺称是。
管事看了一眼学子们,他早该预料到的,都是青山书院出来的人,林院长还能亏得了自己带出来的崽子。
林院长他明明能按成本价白送给学子的,他还给肥皂坊赚了每块两文钱,算有良心了,有良心了……
管事眼一闭,挥了挥手,下人立刻退下。
“诸位学子,你们的进货价是六文钱,售卖价格为十五文到二十五文。”管事看着这群年轻稚嫩的脸庞,“切记不能低于或高于这个价格,不然肥皂坊解释不清楚。”
学子们秒懂,这就是钱先生说的市场价格和行业潜规则吧。
管事真的很怕学子们便宜卖出去,打乱了先前县令和各个富商们约好的前期价格,还有他们布置下的局。
秋宜年的眉头皱得死紧,难怪说做生意的都是暴利行业,利润果然丰厚。
管事看着其中的一些学子神情明显不对,开口解释道:“诸位学子别多想了,肥皂坊现在刚刚起步,有些贵是正常的,等定江县的肥皂遍布大光时,百姓们人人都能用得上一两文一大块的好用肥皂了。”
管事估计着时间大概用不了多久,肥皂就应该降价了,他把价格卖得这么贵,只是想吃点早期无人知晓的红利。
再说了,林院长和白县令根本没想着将肥皂的方子隐瞒。
肥皂遍地开花的日子真不远。
杜晃也没想到自家老头居然赚得这么多,这么爽,怪不得最近红光满面,对他的态度老好了,一直叫他跟着林院长好好学,感情是从这里获得了利益。
杜晃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就起来了,直接头一个跟管事进了一两银子的肥皂,不多也就一百六十七块肥皂。
杜晃直接用下摆兜,等着他的同窗们。
有林清和给他们的关照,进货价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支毛笔的钱,能出得起。
有了杜晃的打头,其余学子也跟着进了一些,但都没有像杜晃一样直接一两银子下去,进了一百多块。
按理来说,他们只要卖一百块左右的肥皂就能赚到一两银子了。
待学子们进好货,三三两两还不离去,就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售卖这些肥皂。
秋宜年看着自己用着下摆兜的肥皂,任重道远,姑且先听听同窗们的意见吧。
“诸位,如何,合作平分?”秋宜年沉稳地开口,“还是单打独斗?”
有了秋宜年这个学神开口,他们这支肥皂小分队算是有了主心骨,领头人在。
左丘栾略作思考,“县里其实上等和中等的人群已经被包揽了,我,杜晃,宋离风还有好几家其实都已经用上肥皂了,不是从肥皂坊买的,就是自家造自家用。”
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看见秋宜年和其他同窗肯定的眼神,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针对的是没有听说过,和见过肥皂的百姓们。”
“可是,即便是最低的十五文对百姓来说还不如皂角划算。”秋宜年冷酷地说出事实。
“是的,没有人在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的情况下,用十五文去买一个洗漱用的肥皂。”游承安附和,他早已明白,一文钱有一文钱的用处。
“所以,我们该怎么做,有什么好的想法?”齐华清眼神晶亮地看着左丘栾,他们这群人中,得钱先生夸奖最多的就是左丘栾了。
左丘栾家里还是做船运的,家学渊源,找他准没错。
所有人的眼神都放在左丘栾的身上,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
买肥皂的钱可都是从他们自己的小金库里出的,是绝对不能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