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怀石的视线飘过去,又颇不自在地收了回来。
或许是猜的,还是节目组另外的要求?
“从这边往前走,走到尽头再右拐,沿着小路下去就到了,不要拐弯。”
遇上熟悉的环节,小男孩的头又扬了起来,故作成熟。
滑稽模样看得白汀想笑,却竭力忍住了,维系男孩的尊严。
“好,谢谢你哦。”他学着郁怀石的动作,揉了揉小男孩的头,手法如出一辙,却隐约僵硬。
刚刚郁怀石做出这个动作后,那孩子的神情明显有所放松。
看来是安慰人类幼崽的正确方法。
白汀在心里做出判断。
谁知小男孩只是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白汀面露疑惑。
他哪里学的有问题吗?手法不对?还是力度太轻了?
站在他身边,郁怀石恰好能瞧见不同的视角,小男孩耳朵尖通红,几乎逃跑似的远离。
余光又看到白汀难得天真的茫然,郁怀石生出几分荒唐的逗弄心思。
“还不是怪你,”他故作惋惜,趁在白汀生气之前,话锋一转,“汀老师长得太好看,人家小孩子哪里见过这种大美人,当然害羞了。”
“害羞?”白汀脚步不停,还不忘反过来调侃,“那看来,郁老师见过的大美人不少啊。”
虚情假意。
他眼珠子一转,“也对,郁老师哪里还需要见美人,照照镜子就会脸红吧。”
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白汀面上揶揄意味不减,甚至“啧啧”两声。
“没有,”郁怀石无奈,“我见的人不多,你是最好看的。”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白汀受用地笑了笑,又将头转了过去。
“那你第一次看见我,怎么没有脸红?”
在他张口的一瞬间,雨珠密集起来,哗啦啦的枝叶摇动声,恰好盖住本就刻意压低的语气。
郁怀石甚至没来得及捕捉到尾音,他几乎下意识追问:“什么……”
“没什么,”白汀语气已经恢复了正常,拍了拍郁怀石背上的筐,公事公办地提醒道,“时间不多了哟。”
纵使雨势渐大,两人也还算是靠谱的,紧赶慢赶,总算在截止前一分钟赶回了大厅。
见到两人,许秋仪不经意地松口气,站起身,“怎么回来这么晚,都被淋成落汤鸡了。”
她语气虽然责备,身体还是诚实地递过两条浴巾。
白汀毫不客气,对她扬了扬唇角,上楼去换了干净衣服。
雨后的气温比先前冷些,竟然起了风。又正值日落时分,温度中隐约有凉意,但比起北方的城市,还是暖和不少。
他头发长,不比旁人,用吹风机缓慢吹干后,楼下人已经齐了,只是在等着他。
白汀自我反思,这副场面竟然意外眼熟。
落座后,憋着一肚子坏水的导演果然沉不住气。
“既然人都齐了,那我们来看看大家的成果。”
白汀但笑不语。
“除了一鹿和池哥的中档餐以外,其他小组按回来的顺序进行评定。”
其他人似乎都不抱什么希望,嘻嘻哈哈地就揭了过去,只有凌素一脸担忧,仿佛生怕自己的想法灵验似的。
然而,直到白汀和郁怀石的橘子上称,导演也对标准只字未提。
称上的数字闪了闪,最终停在了9.97上。
导演笑容更深了,似乎乐得看他们几人任务失败。
“太可惜了,最有希望的橘子组也没有达到最高标准呢。所以今天的晚饭,看来只有我们替大家享受了。”
他的视线隐约瞥向身后塑料袋里的新鲜食材。
弹幕也懵了。
“什么标准,不是三档吗?郁老师他们已经到了呀,只是没到最高档而已。”
“你们没看前面的标准吗?是文字游戏,这节目就这样,喜欢坑人。”
有网友把截图转成表情包,发在了评论区。
“是最低保障标准,不是最低标准。”
弹幕还有好学宝宝,积极提问。
“什么是最低保障标准?”
先前放截图的弹幕空了几秒,才回答。
“就是……上节目这几天饿不死你。”
不明真相的一众弹幕这才后知后觉。
“我靠……我说为什么这个综艺愿意来的这么少,观众看着是真有节目效果,嘉宾是真惨啊。”
一语中的。
“导演,”许秋仪似乎还想为学哥表哥争取一下,“他们组应该是够的呀,刚刚有个橘子被一鹿姐吃掉了而已。”
导演才不愿意到手的惩罚跑掉,故作为难地抚摸烧烤架。
“可是死无对证,我们也不能判定橘子到底过没过线。”
单一鹿此刻倒真像受惊的小鹿,眼睛里立刻蓄满了眼泪,泪光涟涟。
她站起来面对郁怀石,“对不起郁哥,我不知道……要不我把我的名额让给你吧。”
郁怀石仍然保持绅士,面色不变,甚至还笑得出来:“没事,一顿饭而已。”
“诶等一下,这么着急吃草啊。”白汀不耐烦地打断郎情妾意,转动手腕,变出一只金灿灿的橘子。
他站起身,散步似地溜达到称前,将橘子往筐正中一丢,“你们也没问过我还有没有啊。”
那橘子在筐边弹了几翻,骨碌碌地翻了个个,最终稳稳当当落在正中心的坑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堪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