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开视线:“兰斯洛特,我以为你从来不会干涉赌场的生意。”
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在哪?
元寄楚瞪圆了眼,目光不可置信地落在身侧的冷清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开口:“替他抹平赌债。”
元寄楚、元寄楚要晕倒了。
他在路上可没少说自己有多怕多怕兰斯洛特。
年轻人全程静静听着,只偶尔点了点头。现在想来……那完全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烫手般松开兰斯洛特的衣角,细声细语:“对不起。”
掌心都尴尬地沁汗。
兰斯洛特和西蒙斯已经转往下一个话题。
不知道兰斯洛特是怎么说的,赌场的主人——捷塞郡最狡猾的狐狸,牵动唇角:
“当然可以。”
西蒙斯推了推身旁的筹码,“不过,元,你得凭本事赢回来。”
掷骰子赌大小点、斗地主、老虎机、二十一点……
西蒙斯抬手:“由你决定玩什么。”
系统一一为元寄楚介绍了这几项的玩法。
元寄楚认真在中间斟酌了一番,选择了二十一点。
前几种庄家都有一定的可操控性,元寄楚不敢同西蒙斯拼运气。
而21点相对而言,庄家使小手段的方法比较少。
元寄楚捏着纸牌边缘:“赌一局,一个亿如何?”
西蒙斯微笑:“元,你再输就要打破赌场记录了。”
他靠坐在椅子上,半长的头发与阳光同色。
系统:【跟他商量,你输了不给他钱,输一局就脱一件衣服。他会答应你的。】
即使不懂系统为何要这么说,元寄楚还是无脑听从了它的话。
……
西蒙斯沉默许久,唇角吊着笑意:“你很大胆。”
他将赌博场合从大厅,改到自己的个人包间内。
请来了赌场里最公正的亚利克当荷官。
21点牌桌旁边置着三个椅子。
第三个位置本该找个路人玩家来坐下的,或者干脆空着,亚利克还未开口,就见到兰斯洛特坐了下来。
沉稳的年轻人整理好着装,抬眼望向西蒙斯:“开始吧。”
“欠约马赌场五千万,将会受到整个捷塞郡的追捕。”
“欠约马赌场一个亿,将会被烙下奴隶印记。”
“欠约马赌场十个亿……”西蒙斯抬眼望着元寄楚,“史无前例。”
并非赌不到这么大的数字。
约马赌场第二经济支柱便是奴隶贩卖,欠下债务达到一亿的时候,赌徒就会被拖进底下一层。
亚利克开始散牌。
西蒙斯撑着下巴,认真端详元寄楚。
他应当有一部分东方血脉,虽然头发的颜色璀璨如阳光,但是五官没有兰斯洛特那么有压迫感:“元。”
“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第一次到这里就轻松骗到了我们的最佳格斗者,可怜的20号被你玩弄于鼓掌中,因为情绪不稳定现在正接受医生的治疗。”
西蒙斯纯然忘记,自己先前在休息室里腆着脸让元寄楚在自己身上写字的样子,他好像被元寄楚那几拳打清醒了。
从恋爱脑变成清醒的恋爱脑。
“你确实长得很漂亮,并且很擅长用你这张漂亮的脸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
“他叫二十号,是因为他在来到约马赌场后,打败了二十个专业的格斗者。”
西蒙斯阴阳怪气:“他没有输给二十个身高超过两米的拳击手,却输给了你。”
“你是一个真正的小恶魔。”
元寄楚拳头又硬了。
他在半空中挥挥拳头,“你别惹我。”
西蒙斯不敢再惹他,只是拧着眉心又问:“你确定要用脱衣服来当赌注?”
见元寄楚笃定点头,西蒙斯叹了口气:“再加点赌注怎么样,要是我和兰斯洛特输了,你也可以对我们做任何事。”
比如,命令他们帮元寄楚穿上衣服。
元寄楚只在乎补平自己的赌债,但是【好色】和【大胆】人设令他浮想联翩,脑海不受控地出现禁忌画面。
他不由自主说:“好。”
莫名被西蒙斯增添了惩罚项目的兰斯洛特,只是握住了垂落到心口的十字架项链。
筹码被堆上桌,赌局正式开始。
21点的玩法很简单,每人先抽两张牌,再轮流抽牌,一直保持自己最新的一张牌不展示。
每一轮,都可以选择“抽”或者“不抽”。
每个人都不再抽新牌时,游戏结束,点数最大的那个人获胜。
如果过程中有人的点数超过21,则直接出局。
考验脑力记性还有运气的游戏。
他学过蒙特卡罗法,21点是最能被掌握的模型。
第一轮牌发了下来,元寄楚抽到了9和10。
总和大于17。
能看到的西蒙斯和兰斯洛特的明牌分别是7和4。
系统问:【还要继续吗?】
元寄楚摇头。
西蒙斯和兰斯洛特也停了手。
牌面公布,元寄楚的自然点数最大,西蒙斯的最小。
他放下纸牌,径直朝西蒙斯走去。
游戏最开始时塞给他的那根签字笔,他没扔,一直装在口袋里。
元寄楚托着西蒙斯的脸,在男人错愕的眼神中,在他脸上写下“21号”。
“号在约马赌场是代表奴隶的意思吗?”他落笔时询问。
“……对。”旁边的亚利克抬了抬手。
“西蒙斯先生,你在我眼里,和那些奴隶差别不大。”拥有柔软黑发的亚裔男生抿着唇说。
西蒙斯僵着上半身,桌上筹码和捷塞郡最狡猾的狐狸的心,一同被推落。
元寄楚腕表上欠的债消去了一亿。
系统:【宝宝。】
在叫谁?
元寄楚茫然四顾。
机械音微顿,叹息似的声音,突然又念出一段介绍:
【玩家ID:元寄楚
智商:80+15
情商:3-2
新增武器:签字笔(功能是生气时在别人身上随便涂鸦,很难擦掉。很不负责的行为,你在羞辱别人。)】
元寄楚:……
你小心不要被我抓到,我生起气六亲不认,也会往你身上写字的。
第二轮,元寄楚输了。
他攥着那张数字为10的牌,无奈地松开,“好吧。”
西蒙斯说:“不用。”
“不用脱衣服,”西蒙斯重复,语气轻快,“换个惩罚算了。”
花花公子的设定让元寄楚在这个副本里衣品变得很好,纯白短袖外面叠穿了件带帽子的灰色马甲,他没有理会西蒙斯的话,直接脱下马甲,肩膀看起来更加纤瘦。
一直没找到机会去盥洗间整理,他的手肘还沾着雪白的奶油。
“继续。”
元寄楚主动抽了一张新牌。
仿佛胜利之神眷顾,接下来几轮元寄楚一直在赢。
第六轮时,兰斯洛特的牌爆了。
他摊开自己手上的牌,总点数为23。不过比起西蒙斯,他还算好的了。西蒙斯已经输了四轮,元寄楚在他身上各处无情地写满贬低的话,额头上写着大大的“yob”。
到目前为止,元寄楚只是脱了一件外衣而已。
他暗笑两人蠢,一个赌场的主人,一个赌场的最大合伙人,难道还不知道赌博这种事,只会越输越多吗?
21点赌博获胜的概率很容易计算,赌得越多越容易输,学过计算机的人都知道。
兰斯洛特和西蒙斯还在坚持与他赌,应该是愚蠢地相信自己能够翻盘。
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误会这两人故意为了帮他补齐赌债,才陪着他继续玩。
元寄楚腕表上的数学又少了一个亿,举起手中的签字笔,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惩罚兰斯洛特。
毕竟兰斯洛特没有惹过他。
但——
元寄楚从未想过,但是确实存在的那个bug。
为什么设定里他是在兰斯洛特的小腹上纹身,而不是他习惯的,再往下面一些的位置。
他一边思索这个问题,一边向兰斯洛特靠近。
被随手抛掷的暗金色筹码骨碌滚到元寄楚脚下,不设防的花花公子直接栽入安德森家的贞洁烈夫怀中。
涌入鼻腔的是淡淡的鼠尾草香气,夹杂着捷塞郡特有的清凉海风味。
元寄楚局促地收起手脚,却不小心压到兰斯洛特的那里。
手心之下隔着衣料抵住的不是热源,而是铁制的冰凉触感。
质感古怪,又真确存在,抵在元寄楚腿心,阻住他进一步靠近兰斯洛特。元寄楚忍不住低下头看了看,实在搞不懂这是什么,情不自禁又偷偷摸了下。
像个笼子。
兰斯洛特攥紧了椅子把手,护住元寄楚的后腰。
元寄楚不是真正的花花公子,他从小被霍殊悬保护着长大,阅历太浅薄了。
系统:【别摸了。】
元寄楚很听话地收回手:【好。】
这么亲密的举动实在超出捷塞郡人的接受范围了。
兰斯洛特的眼尾狭长,眼皮白且薄,一红起来就尤其明显。平日安静时他的眼眸如沉睡的湖泊,现下因为怀中男生柔软的靠近,垂覆的睫毛沾上一点透明的水珠。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没必要再想,元寄楚不再去隔着衣料揣测那个笼子是什么。
元寄楚拔了笔帽,正准备在兰斯洛特的脸上写下“甜心”时,腕骨突然被年轻人抓住。
对比起他们这些骨架高大的西方人,元寄楚本就比成年男性要小一圈的手,几乎只占了兰斯洛特的手心。
元寄楚被那个往上冒了点的笼子硌得很不舒服。
人设给他的影响拉到最大。
“……唔。”他咬住唇瓣,鼻音哼了一道求饶的气音,感知集中在手指。
被兰斯洛特握住,贴上高挺的鼻梁。
兰斯洛特冷淡的神色与脸的温度截然相反。
元寄楚在他怀里不安分地乱动,偏偏表情还是纯真又无辜的,眼角圆圆钝钝,眼尾垂着,晕开湿漉漉的红,嫌他的脸太烫,“热。”
邻座的西蒙斯笑意微敛,盯着兰斯洛特与元寄楚相触的地方,“松手,兰斯洛特。”
安德森家的私刑里,未婚男性是万万不能把别人抱在怀里。
是要浸猪笼的。
作为捷塞郡的贞洁代表,年轻的兰斯洛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花花公子都有喷香水的习惯,他贴近元寄楚时闻到那身软嫩肤肉里溢出的浓稠幽香,在晃神之际,能捕捉到一丝奶油香。
源自于元寄楚捏牌时的那节软软指头。
兰斯洛特在元寄楚耳边低声说:“你出老千了。”
他垂眼,从凸起的指骨,开始*舐元寄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