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青把那张白纸黑字还盖了章签了名的纸折起来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又觉得不对,放在书包的一个夹层里。
这才有时间看沈熹,掏出来那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纸张,继续拿起笔开始战斗。
沈熹疑惑的看了他两眼,手肘着脖子,身子完全转了过来,支在苏怀青的桌子上,定定的看着他给自己解题。
南楼雪也直直的看着两个人,苏怀青一连被两个人盯着,仍保持着镇静自若的模样,只是在沈熹看不见的颈后,一抹红悄然蔓延上来。
南楼雪看着那处泛红的皮肤,笑了一下,便移过去目光,开始写题。苏怀青快速的又过了一遍题目,这才终于有了思路,唰唰几笔写下来把纸一转,推给沈熹。
沈熹深吸一口气,开始膜拜,快速过了一遍,颤抖的心带着颤抖的手,“还得是你。”
这个年龄段的青年总是带着一股冲劲,说话也是如此,夸起人来“横冲直撞”,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
苏怀青被他夸赞的面红耳赤,偏偏沈熹又看不懂他脸色,一股劲儿的在那里说个不停。苏怀青拿起水杯在他目前晃了晃,冲他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回去,自己要去接水。
沈熹会错了意,诚心诚意的接过苏怀青的水杯,飞速的跑了。每层楼都有两个饮水机,他们班在走廊最里头,离饮水机有一段距离。
平时苏怀青的水都是南楼雪给他接的,这两天南楼雪不在,他是等吃过早饭才去接的水。只是今天回教室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哥,沈熹又来问他题,这接水的事情自然就忘了个干净。
沈熹会错了意,不过既然有人接,那就不担心了。苏怀青刚想继续写题,眼睛无意间瞥到他哥的杯子也是空的。
“哥,你喝水吗?”
问过这个问题苏怀青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有谁会不喝水吗?
他跟南楼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对视后,刚想要反驳自己只是口误,幸好沈熹跑得快,已经拿着他的茶杯回来了。
沈熹把杯子放在他桌子上,“刚烧好的,赶的特巧。”
江城附中今年才换了新的饮水机,烧水一直很慢,尤其到了最后几度,要等好久,偏偏接水的人又多,总是没接上热水就没了。所以能接到刚烧开的水的人一般都是欧皇。
苏怀青刚想说声谢谢,沈熹已经转过身子做题去了。他正大光明的把南楼雪的杯子顺了过来,从他哥惊奇的目光下,手伸到桌面上直奔杯身,顷刻之间,南楼雪的杯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南楼雪看着苏怀青理直气壮,把自己杯子里的水倒了半杯给自己的杯子,然后重新放到桌面上。
面色得意,毫无愧色。
“不用谢我。”
南楼雪气的笑了,“挺好。”
上课铃响了,这节课还是他们数学老师温季的课。四十五分钟可以硬生生在学生脑海中熬成两个小时的课。
苏怀青就这样数着时间,熬过了温季的两节课,接着在大课间的催命铃中带领一众一班弟子滚到操场跳鬼步舞。
虽然只学了一点,但他们整个班的进度也是相当的慢,学的几个八拍足够苏怀青应付那循环播放的两句歌词。
课间活动正是太阳毒的时候,偏偏苏怀青还站在最前面,专门因为南楼雪回来而挑选的衣服穿搭被汗浸湿,热的不像样子。
南楼雪看着苏怀青的动作,比前几天跳的好很多,整个人的律动都很到位,旁边几个班的女生一直往这边瞟。
他的心里不舒服,动作也越来越快,站在他左边的沈熹一脸疑惑,腿都抖出花来了还没跟上南楼雪的动作。他又看了看周围,确定南楼雪是为了炫技,而故意加快了速度。
20分钟的课间操,好像过了一个小时。南楼雪盯着前面的人,头顶的阳光晒的他心烦意乱,这才终于听到了音乐的尾声。
一个班一个班的回去,苏怀青又重新回到队伍中,他的位置在南楼雪的前面,苏怀青转身的时候就注意到他哥的表情不太对劲,眼睛微垂,盯着地面,嘴角抿着,明显的不开心。
他用手勾了勾南楼雪的衣袖,又快速放开。“哥,怎么了?”
“没事儿。”南楼雪的眼睛盯着苏怀青摸过的地方,低声说了一句。
这还能没事儿?这周身的低气压,要是没事儿,他这么多年就愧对跟他哥日日夜夜相处那么久的时间。
苏怀青有点急,但因为他刚才一直都站在最前面跳舞,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大着胆子猜,“我跳的太差了,丢你的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