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小区门口传出熟悉的声音:“眠眠宝!我们在这里!”
亲昵的称呼响彻街道。一个长相憨厚,身材消瘦的人从车窗探出半个身体,夸张地朝黎褚眠的方向摆动着手臂。
黎褚眠这下想找不到他们的车都难了。
正值周末,街道上许多父母带着小孩出来散步,不少人听见喊叫声侧目看了过来。
黎褚眠捂脸,“这人是谁,能当做不认识吗。”
停在原地纠结片刻,黎褚眠最终面对了现实,迎着目光朝“世界的中心”走去。
拉开车门,黎褚眠坐进了车中。
“眠眠,好久不见。”
黎褚眠侧头看向跟自己打招呼的人在这里见到叶任科让他很是惊讶,“叶哥?你不是今天早上的飞机吗?”
叶任科:“改签了,过明天再走。”
叶任科父母都在E国工作,大四毕业后他申了E国知名大学的研究生,前段时间已经被录取了,E离学校开学的时间晚,A大已经快开学了,叶仁科还有一个月才报道。他原本买的是今天中午十二点半的飞机票,按原定计划他现在应该是在飞往E国的飞机上,而不是跟他们一起去麻将馆的路上。
黎褚眠疑惑:“不是提前要跟叔叔阿姨去度假吗,怎么退票了?”
坐在副驾驶的张朗川将手里的面包递给了黎褚眠,开了腔,“还不是因为刘良哲着傻逼。”
听到“刘良哲”这三个字黎褚眠一震,瞬间猜到了原因,“他去找叶哥麻烦了?”
张朗川:“那可不,早上直接堵老三门口,不说你的位置他就不让老三走,还污蔑你三哥跟你有一腿才拒绝他。这不,我刚从警局把老三接过来。”
张朗川想起今天去接叶任科时,刘良哲那副模样,愤怒涌了上来,低骂了一声,“草,你不知道他在警局里有多嚣张。”
刘良哲是黎褚眠的前男友,是A科大金融管理系,黎褚眠大一到A科大参加辩论赛,刘良哲对他一见钟情,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黎褚眠母胎单身,前11年埋头学习,追求的男男女女一概拒绝。刘良哲一直追求了他一年,再冷的石头也慢慢被捂热。黎褚眠尝试着从过去走了出来,试着渐渐接受他,同意了他的追求。
然而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刘良哲出轨了。还被黎褚眠逮了个现行。
刘良哲送黎褚眠回寝室,黎褚眠回去之后突然想起忘记把特地给刘良哲织的围巾送给他了。匆忙地下楼,追到刘良哲停车的地方,远远地看到刘良哲跟一身奢侈品漂亮高挑的女人搂在一起,两人拥吻起来。
后来,黎褚眠跟刘良哲分手了。
黎褚眠依旧记得找他对峙时,刘良哲说出的话语。
“她是我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你知道我家里情况,我不能拒绝。”
“别耍小性子,懂事点。”
“接吻?呵,要不是你不让我碰我能亲她?”
把责任全甩到了黎褚眠身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即使是现在想起来,黎褚眠依旧觉得恶心。
求和不成的刘良哲不停地纠缠着黎褚眠,让黎褚眠烦不胜烦。后来刘良哲突然消失了。
听室友说刘良哲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的事情被他爸爸知道了,勒令让他去美国留学。消失了两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又回来了。打听到黎褚眠还留在A市,又凑上来纠缠不清。
黎褚眠低估了刘良哲的脸皮,A国留学回来本事没涨,脸皮涨了不少。
不但学会威胁还学会跟踪,人为制造偶遇,在楼下大摆玫瑰花,请了一堆人当气氛组起哄,最后这场荒唐的告白以黎褚眠报警收尾后。
进了警局刘良哲后依旧不长记性。天天在黎褚眠的出租屋门口堵他,黎褚眠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有了这次的搬家。
没想到刘良哲没有找到他居然开始骚扰起了他的朋友。
从车窗缩回来的汪卓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打趣着:“我说眠眠宝啊,要不你干脆再找一个,彻底断了那傻逼的念想。”
汪卓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一只手靠在车座上,扭过头来对黎褚眠说道: “按照我这么多年的恋爱经验,像刘良哲这种没脸没皮的人你要是保持单身,他肯定天天纠缠你,你一谈恋爱,有了男朋友的威慑他一定不会再来了。再怎么脸皮厚的男人也不会大肆宣扬自己要当小三。”
汪卓分析地头头是道,叶任科和张朗川也附和地点头。
黎褚眠有点心动,但心动的不多。
自经历过刘良哲这段离谱感情之后,他对感情这玩意儿意愿不大。
可看,可磕,不谈。
而且为了摆脱前男友跟别人谈恋爱像是在利用他一样,黎褚眠心理这关过不了。
“再说吧。”
麻将馆不远,就在学校附近长泰商场的里面,开车开个几分钟就到了。几人是麻将馆里的常客,大学的时候没少来打。一寝室人都是学医药的,黎褚眠、叶任科是药学,汪卓是中医8年制,张朗川是临床医学8年制。
这就导致一到期末一个寝室的人全部带上黑眼圈,考试结束后就是报复性的玩乐,黎褚眠和叶任科倒还好,药学相比起医学还是轻松不少,最先受不住的是学中医的汪卓了。
“啊啊啊,凭什么我们既要学中医的知识又要学西医的知识啊啊啊啊,我妈没告诉我学中医要读文言文啊啊!我要疯了,不行了!我要转专业!”
A大转专业难度高,特别是要转到临床医学这种热门专业,绩点平平的汪卓毫不意外地失败了。
汪卓高中的时候,高中语文老师费劲心思盯他的语文,这才让他高考时语文勉强考了九十多分的及格分,没拖太多后退,顺利上了A大。他家里人软磨硬泡让他学医,汪卓的成绩被语文拖累,临床医学八年制差了一点,于是报了中医八年制,然而就是因为这个决定让语文奇差无比的他成功度过了无比悲惨的四年。
大一第一学期考完,崩溃的汪卓就拉着全寝室的人去打了一整天的麻将。之后打麻将就成为他们寝室的固定游乐项目,有事没事就去打上几把。
张朗川打出幺鸡,“老二,你这学期进组了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汪卓的脸就皱成了苦瓜。
“是啊,你们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话匣子一开,汪卓心中积攒的苦水全部倾泻而出。
“大四结束不是选了毕业课题吗,我飞机票都定好了准备进实验室之前好好跟女朋友出去旅游一个月,结果呢,我那导师直接让我7月份进组,我去,暑假是一天都不然我歇啊,我女朋友为这个还跟我生了好大一场气,说我大学四年天天拿学习、实习当借口,不陪着她,说好了去旅游,临到了时间又放她鸽子。”
汪卓面露苦痛,“我怎么办嘛,我也很无奈啊。而且你们不知道那实验室有多压迫人,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一点才准走,我去,我高考都没这么拼,还要加班,你不知道我已经见过多少次凌晨1点钟的月亮了。更离谱的是我上回第二天有事,待到了12点从实验室回去,你猜那学姐给我说了啥。”
“她说别人都可以通宵做实验,怎么就你不行。嚯!把我差点气厥过去。你看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我鸽了我的女朋友,进组辛辛苦苦工作她还这么对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