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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覃笙走后,正规堂人数几乎没有变化,见人越来越多跪在蒲团上的女人眼里精光一闪,趁机大叫卖哭:“哎呦!我的菲儿啊!你命苦啊,摊上这么个事儿呜呜!”
“喂!你……”唐家男子刚要说句话被许契抬手挡住。
许契叹了一口气,走到女人面前,微微俯身:“您现在去报警还来得及。”
唐家男人插话:“来得及?怎么可……唔。”话没说完人被一块布塞了满嘴。扭头看,就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旁边的罪魁祸首江某冲他无辜扬手。
无视男人的懵状,江赎抱臂漫不经心开口:“这个女人明显在胡搅蛮缠,受人指使存心给许先生找事。报警有没有用先不说,你把路堵死了让他怎么走?
刚才机关算挺好怎么现在又草履虫上脑了呢。”
唐家男子刚好把布从嘴里扯出来:“我……”
“行了,”江赎抛给他一个录制完成的录音笔,“报警的事交给你,这里面断断续续录了几个凭证,怎么样就看你了。”
交代完走开到刚直起腰的许契身边一并揽住他的肩带他往外走:“走,小先生,好不容易来一趟带我逛逛呗?”
许契不设防,茫然的被带着走:“?”
什么?谁?
或许是江赎动了手脚,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穿过人群来到一处竹林。竹林旁就是一座大院。
金灿朝阳以身为背景把竹子投影在墙上,好像铺出了一片往昔旧影。许契怔怔看着那处走神。
一声响指唤回了他的神。
“小先生在想什么?”
许契转头,江赎就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笑着,眼里似乎盛了朝晖。
许契安静的看着他,青年漫不经心的调笑背后到底是什么表情呢?
或许是气氛被朝阳照的温暖,许契沉寂已久的心灵一角忽然回温一瞬,他说:“我在想你打算今后做什么,既然已经熬了过来。”
“以及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怎么信你从回来至今连真契寺什么样都不知道。”
江赎:“也没什么,来这就是想提前看看某人打赌用的赌注。”
“……”
玩笑够了,江赎直视他的眼睛:“今后打算走医生这条路。”
许契的血瞳在听他说完未来规划后瞳孔颤了一下。
即使微不足道,可江赎还是捕捉到了。
许契碰了下耳上坠有他名字的耳坠:“你知道这个耳坠上先前还坠过什么吗?”
这个是真不知道,江赎真诚的摇头。
“这里先前挂着一个那么点大,”许先生用手比了个一厘米,“的透明玻璃球。”
“你再猜猜那是做什么的?”
江赎老实道:“修养的。”
“果然,”许契说着,尾音竟有一丝颤抖,“你都知道。”
坞潭一中。
自习课开小差开到本人头上,闻天语手心险些冒出汗来。
握着书的手不禁攥紧。
“英语读著?同学,你能看懂吗?”脑后传来侯主任肃沉的声音。
闻天语没有细想,义正言辞的回答:“能。”他还想说可以把故事线讲给您听,耳边那道声音又再次响起。
侯主任声音逐渐变得尖细,内容更是渗人:“是吗?那么你也能死对吧。”正常人谁能发出这种声音,感到一阵风袭来闻天语下意识往旁边一倒,方才坐的椅子已被刷刷两三下削成了碎片。
闻天语瞳孔震惊:“…………!”
他扭头,见其他同学还在埋头该怎么样的怎么样,没一个人注意到他。
而侯主任则变成了一个扛着斧子的少年。此时,这个斧子因力道嵌进地砖。
斧子少年一边拔一边冲他恶意的笑。
仿佛对面不是什么男高中生,是待宰的鱼。
我……天…………
闻天语拔腿狂溜。
刚跑出教室,少年就提着斧子追了上来。
但这少年好像除了突然乍现替代原有的主任就没有什么其他特异功能,所以这追还是得真情实感的带着斧子追。
着实失了效率。
跑了一路,闻天语面色苍白,口气狂喘。
现在他感觉哪里都不安全。
任谁过着舒适平淡的生活突然被打破平衡心里多少都会有些恍惚和不安。
耳边萦绕着少年恶意的声音,他突然想到什么,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符。
是先生给他的传送符。
说无论在哪儿是用这个符,都能立刻传送到真契寺。
只有这个他从小待到大的地方,才能让现在处境的他有安全感。
闻天语片刻不肯停息,立即使用了这符。
眼前场景迅速变换成他熟悉的地方,闻天语刚松一口气扭头就跟斧子少年对视。
四目相对。
“………………”
传送符,还能传送10米之内的活物。也就是说,这少年在他使用符的时候,离他10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