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侯将军面上并无喜色,莫不是因今日事繁太过劳累所致吗?”
“该是如此。有一事,听说那尚书之女张烟兰,亦属意于将军。”
“谈及这张氏千金,记得是一品貌俱佳女子,才艺也颇为了得,只是这张尚书实是时运不济。怎的摊上了那个外甥,竟然有胆在朝堂上出言顶撞当今圣上。
唉!见其被斥责,尚书自然是好言相劝,只因圣上在气头上,便一并处置了。”
“谁说不是呢?”
“今日怎的说这?明明是将军与苏氏千金的百年好合之宴吗。来来来,咱且举杯畅饮一番。”
苏玉柔在正房听了侍卫来报:“王妃,王爷酒过三巡,此时醉了,便在那书室睡下。”
“王爷此时在外面歇下了吗?这大喜之日怎的也须进这正房来呀。”樱儿盘算着:“小姐才进门怎堪受如此委屈?莫说是委屈,这亦于理不合呀!”
便快步追出房门,且随那侍卫前去探询。苏玉柔现下自不便前往,面上之盖头还未曾掀起来呢。
“才嫁入王府一日,便要空守着这房度日吗?不会。该是王爷心喜,才喝的颇多,不如吩咐那小厨房将醒酒汤备了,我去探望夫君一番。”
且唤来王府给自己添置的丫鬟冬雪:“你速去备一份醒酒汤来。”
“是,王妃。”见其低眉而言。
侍女才去,未出片刻,这樱儿先入了此门。
见苏玉柔还未掀起盖头,在其耳边小声咕哝着:“小姐,我随着那侍卫黄骅去寻了王爷。见书室内燃着灯烛,才想走进看的仔细些,怎想门外侍卫把我挡了去,但仍听得王爷唤人去取其配剑来呢。”
“莫不是王爷要出府而去?”
“这日子可真的能出门?”
“且不管这些,王爷此时既未睡下,还是探视一下,也好知王爷现下避之意欲为何。”
闻有人敲门,樱儿便开了门栓,是冬雪将那醒酒汤药已煮好。
苏玉柔当下便一挥手,将盖头自行掀开,一手携着樱儿,一边亲自提起那醒酒汤盒子。才要出了房门,苏玉柔忽的想起了什么,转身将那桌上的果脯蜜饯端了两盘新鲜的,掀起来食盒,轻放了进去。
这樱儿亦机灵的寻了一袭绛红色的对襟披风,给苏玉柔御寒。
“小姐,现今为这立春时节,外边儿尚凉,还是披上,莫染了风寒。”边说着,边将那苏玉柔脖颈前的衣带子仔细系好。
冬雪是府内侍女,对王府之路线行程自是熟络,走在前方引路。
行至书斋外,苏玉柔唤樱儿前去敲门。
怎料门外的侍卫直言道:“王妃,王爷有令,现已歇下,旁人不便扰之。”
樱儿听罢,颇为苏玉柔此行鸣不平:“既说是旁人不便打扰?王妃岂是旁人?”
“我等不知,照王爷吩咐原话告知,还请王妃莫怪属下。”
见侍卫不再言语,静守门外。
苏玉柔竟并未气恼,只是关心则乱,自己当下已为对方选了那诸多借口。
“既然如此,便将醒酒汤水递交王爷,伺候他喝下。”
“卑职知晓。”那侍卫说了几字。
大喜之日,行至此处,却见夫君闭门不出。苏玉柔披着那凤冠霞帔,站立于外,颇有窘态。“现我该走亦是留下呢?”
还是那樱儿开口:“黄骅,既王妃吩咐了,你何不进门将汤药喂与王爷,还杵在这门口干甚?”
此时门外尚有两名侍卫守护,这提着汤水的男子见王妃的侍女开口又不好相拒,便推了房门。
可其未及进门,樱儿便先闯了进去,苏玉柔自然是跨步而入。黄骅第一反应是手执腰间佩剑之柄,但一寻思,毕竟此人为王妃,既然已闯入,又如何拦得住?便又收了手,一同进去与王爷急言道:“王爷,卑职未能拦住王妃。”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对面女子深情款款,面容明媚。
此时抬头,亦可瞧见门外那院落所栽的点点红梅,红粉相间。
若说苏玉柔哪点不好,夏侯渊明自也挑不出来什么。纵然其万般之好,自己已情定了张烟兰。
谁人知夏侯渊明自小便患有口吃之症。家中世代为官,但祖父与父亲之官阶皆为五品,于这大齐都之内,官宦世家、王孙贵胄如此之多,家世只算平常而已。
在外便免不了被其他人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