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柔见武思齐将那金镶玉挂于腰间,此玉配上足金,确实煜煜生辉,竟衬得此男子神采奕奕。
“既如此,那武公子便去忙吧。”说着,面上略带笑意,微微颔首,武思齐恭手一礼退出门外。
苏玉柔便又从这些名录中捡了几位颇有经验之人,将那三四人选告知樱儿,让其弈日通知,做足准备。
烛影摇曳,苏玉柔将此月月底盘结的管内册子帐薄细细看来。
估莫个把时辰,樱儿言:“小姐,夜色已晚,还需回府呢。”二人便款款从这阁楼下来,乘着马车,行至王府。
才下马车,见那门口冬雪迎了上来,颇急切地说着:
“王妃,你总算回来了。王爷刚才几次派他的侍卫来咱正房之内,与您过去问话呢。”
“他不是有公务在忙,自那日中午吃了宴席便去自忙了,现在这深夜,又寻我何事?”苏玉柔嘴中念叨了几句,便携樱儿与冬雪一同去了那书斋外。
侍卫见苏玉柔来探,先是敲了门栓:“王爷,王妃现已至此。”
未听那房内人说些什么,侍卫便颇为有礼地推开门。
苏玉柔进了去,樱儿、冬雪二人皆在屋外候着。
“不知王爷,今日叫我前来是有何事要谈?”
今日在这星河舞馆之内,先是看了那招募册子,又连着两个时辰翻看了馆内数十页的账目,此时便颇为头晕脑胀,一个晃神儿,有些站不稳了。
“王妃上番所言出使外邦之事,今日子轩与我在外碰面,让我回府与你捎个话,他已将此事禀报皇帝,让你这几日留在府中等着御旨宣昭指派你即可。”
听是那通商之事成了,苏玉柔虽身体疲惫、面带倦色,但仍在嘴角露出喜悦之情,怎的看了眼夏侯渊明那仍然是不愠不怒的面孔,心又忽地被扎了一下,那面上之笑骤然便收了,只是淡定回复:
“妾身已知晓。”
二人便默不作声。
孙玉荣怎愿在此面对这副面孔?便开口道:“王爷,若无他事,妾便不再打扰。”此言一出,苏玉柔自然是转身去开那门栓。
“我还未准王妃下去呢。”
见其开口,苏玉柔又止了步,且听他而言。
“王妃出使外邦,此行可须备些什么吗?”
苏玉柔道:“妾身自行准备,不须劳烦王爷,多谢王爷挂念。”
“若需准备什么,可与府内张管家知会一声。”
“是,王爷。”
“我亦听子轩提到这马蔺国路途遥遥,是否需从府内安排侍卫,好护送王妃前往?”
“妾身请了几位贯常行走的镖客护行,不劳烦府内安排人手了。”
“既如此,王妃自便吧。”
苏玉柔与两名侍女穿过花园,沿着七彩石子小径进入正房之内。
这边自家的事情解决得颇为顺利,岳龙现在雾都,只是知晓上番是因他治理水患之事被人诬告贪了银子,须我提醒一二。
苏玉柔唤樱儿将那笔墨取来,便写书一封。
“书信差人送与驿站,需马递日行数百里至那雾都。”
“是,小姐。”樱儿便接下此信。
还有何事,我现下可做?
苏玉柔闭眸而思,忆起己过,确实苛责起下人毫不留情。便唤冬雪将那柜中银匣取来。
“冬雪,你且将此匣内一半财物取出,分至五个袋子,去唤那帮厨的张婆子、王婆子,原为我梳妆的小丫鬟李小桃前来吧!亦将春花一同唤来吧!”
“是,王妃。”一会功夫,这四人便在苏玉柔面前,见其三人皆低着头,尤其是那李小桃瞧着那瘦小的身子在抖。
谁说不是呢?冬雪与春花这些日子知道王妃性子转了不少,不会向当初那样动辄便对其打骂一番,想那另外三人谁人不是被苏玉柔好生修理过?
动则便是饿着肚子在那院中下跪,自行掌?数十下,如此这般的折辱,对于恶妃苏玉柔那也算是与人小小惩戒,其他的手段自不必说了。
当下,那苏玉柔莫说是今日了,上一世被困在王府那二年中,自己也便尝尽了苦头。
夏侯渊明对己不闻不问,其他的丫鬟婆子见恶妃如此境遇,平日怎会嘘寒问暖,相助一二?府内之人不暗暗苛责于己就不错了。
那二载之间,苏玉柔便已尝尽了人间冷暖。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总不过是挨饿受冻,却未见二年间有人对自己施以私刑,也算是便宜了苏玉柔上一世的行径了。想至于此,玉柔望着面前几人,自会有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