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璞玉,还在少爷手中么?”
“王妃,公子的玉被咱少爷赏给了李姑娘。”
“李姑娘?她人现在何处?”
“自是少爷那外院住着。
咱少爷欲纳其为妾,可老夫人执意不允。少爷拗不过,现今连少爷亦被轰走了。
听李青说,少爷临走之时,眼中还噙泪呢。”
苏玉柔脑海中一片混沌,似几只乌鸦飞过。
“樱儿,你且去张管家那儿办件差事,明早随我去寻玉锋吧。”
穿过一片市集,樱儿在一处门外栽满桃花的府外站立,敲了敲门。
见并未上闸,四人推门而入。
此为一所三进三出的院子,院内栽满姹紫嫣红的碧桃、紫薇花,亦有一株古槐,旁设一口古井。
此时,屋内传来杨琴的弹奏声。琴声时而行云流水、干脆洒脱,时而空灵婉转、缠绵起伏。
“此人人颇为精通音律。”
“玉锋少爷,王妃来内院看望你了!”
樱儿招呼着,那连绵的琴声刹时顿住。
估莫屋内之人听到了声音。
静等片刻,鸦雀无声,亦不见有人来迎。
“这是何意?”
旁侧的冬雪开口:“王妃,估摸着少爷与您怄气呢。”
“玉锋娶妾之事,我确实未为其说甚好话。”
“罢了。”苏玉柔轻咳了两声,携着三人踏入中堂。
门外有两位女侍,见是王妃便万福行礼。
屋内的装潢布置,颇为考究,显然这李姑娘的待遇贯是作为贵客一级的。
勿需多想,速取了玉佩归还给人家,回去且得应付夏侯渊明那个无情人呢。
“长姐。”见一蓝袍男子现身,其身周摆满了紫色的花草。
“今日也知来探玉锋了。”这男子面上不见一丝笑意,只眼中似是红了。
“是啊,因这些时日,实在是忙得紧,玉锋勿怪才好。”
“我怎会怪长姐,只是自己不长进,府中不受重用,连纳侧室亦不成。”
苏玉柔不忍见其泪目,面中含笑,将怀中一纸文书交与面前男子。
“是何物?”苏玉锋手展方絮纸帛,定睛看去,原为一张民籍文书。
“昨日已请里正办妥了手续。”
“巧云,快出来,谢过长姐。”
见一女子翩然而至。
“你尚不知吧,长姐已为你脱了奴籍。”
女子接过文书,迟疑了一番,仔细看来,见其双手微颤。
“巧云卑微之躯,府中被人构陷,才充了这南浦城的奴籍。王妃于我有再造之恩,巧云不知如何答谢。”
“方才我听了姑娘所奏琴声,甚为优雅。既然玉柔与姑娘相识一场,那日后可以友人相称,无什么主客之分了。”
“这?”女子微睁着窦疑的美眸,仰头而视。
“姑娘,尚有一事。”
苏玉柔与面前束着高腰襦裙的女子,细语道。
“玉锋曾赠与巧云姑娘一物,该是一块纯净白玉,姑娘可有印象?苏玉柔亦有个不情之请,眼下姑娘可否将此物交还于我?”
李巧云思索片刻,眨了下秀目,略为颔首,转身行至屋内西角的楠木柜旁,从中取出以红色锦缎包裹之物件。
且将红缎启开,一枚镶嵌了和润白玉的金指环,现于苏玉柔面前。
“巧云已经将那白玉制成了金镶玉指环,此番正是欲回赠王妃。不知王妃可还喜欢此物?”
“自是喜欢,多谢姑娘!”
苏玉柔面带笑意,将其包好,颇为小心的揣入怀中。
暖阳和煦之日,武思齐恰于院中举着一根木棒,闻其‘呵’的一声,此块齐全的木板便被其头劈成几段。
见春花又极有眼色的递上两块方砖。
武思齐淡定将两块红砖握入掌中,只听得啪啪两下,方砖亦被其头打的稀碎。
这武公子是练的铁头功啊。
苏玉柔正缓缓踱步,从门外走入明媚暖花房,见武思齐练的颇为起劲儿,便微笑而语:“公子体力,今日恢复尚可?”
和煦的阳光下,武思齐健硕的上身已溢出颗颗汗珠,闻了声,抬头瞧着门口。
才匆匆使干净的棉巾擦拭了几下胸膛,瞬而披上白色长袍,利落的束上腰带与发髻。
“公子真是好身手。”
苏玉柔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物,便是那武思齐曾经被玉锋抢了去的玉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