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多娇,只怜卿卿,白发镜中照。
苏玉柔抚着银丝,心内无一分涟漪。
“苏小姐,王爷有令,若您尽饮此酒,便可将那通敌的信笺毁去。苏小姐之母及相府胞弟皆无性命之忧。”
“我要寻的是封和离书!怎的诬陷我通敌?是……毒酒?”
忆起与王爷夏侯渊明的相识,似梦如幻,皆化泡影。情关前,早被年华掩埋的种种,此刻女子心底却了无恨意。
只是疼!
似刀割,犹竹凿,如噬骨之疼!
疼的是家人。三年前,不能救父,已属憾事。且一年,母族获难,亲人流放。
自己相会马蔺国女主通商,攒以百万银钱,欲换亲人赦免。然而痴爱之夫君夏侯渊明,恰于此刻赐了毒酒。
苏玉柔目光凌厉,望着侍卫手中托着的金盏杯,那杯身寒光粼粼。
“这……苏小姐,王爷吩咐如此,卑职不知。”
了无生趣的冷屋内,寂似深夜,幽而无情。
“罢了。转告夏侯渊明,莫要累我母弟。”
苏玉柔轻吐片言,语气释然,闲雅而起,袅袅婷婷。
侍卫见着眼前曾风光无两的夏侯王妃渐至。
女子青丝为雪,面无血色,干脆地将杯盏之液一饮而尽。
片刻后,柏崖一隅。
“唔哇……
心如灼烧一般。”
苏玉柔狠吐出来一口血水,脑袋竟是清醒了几分。
“怎的在柏崖林中?”
环绕四周,翠竹青柏。
“不是才饮了毒酒么?不好!”听闻马蹄声渐行渐近,苏玉柔急掀起裙摆,往柏崖上跑。
沿着女子步覆,一行马队纷至于崖。那为首的红袍男子跃马而下,肤色暗黄,身姿凛凛。
“苏玉柔,你还是如此令人作呕,都废了妃位了,还不安分,妄想逃府?”
于崖顶,夏侯渊明步步逼迫,苏玉柔脚畔已近崖边。
“那毒酒饮前竟被侍卫换了去,本王已识破。不知你与那侍卫有何干系,他会如此护你一介弃妇!”
“那侍卫现今如何?”
“自然是……饮了相府千金你该饮的那盏酒啊。”夏侯渊明此言一出,苏玉柔心底已凉,皱眉未语。
“你还是顾自己吧。本王原想私下了结,给你留着脸面,现下擒你回府,如此折腾。”
“好你个心急的夏侯渊明,非要将我赶尽杀绝么?为了自己的白月光,连一线生机也不留给结发之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个是好男儿!”
苏玉柔仰头大笑,又冷眼瞧着对面这人面兽心的男子。只怪自己多年前被情字蒙了心,犯了糊涂。
“我仅为寻一封和离书,出府而去。两不相干,又何苦逼我至如此境地?”
“你若不束手就擒,本王就命人捆你石头坠崖而下,否则便将那封通敌的信笺呈于圣上。
多说无益。你自选吧。”
苏玉柔微闭双眸,未言一语,背对无情男子,纵身而跃。
“哇哦!”看着女二杯具的结局,不由唏嘘。职工宿舍内,苏玉柔正躺床上休息。这是一本清朝平行时空为背景的古言宠文,苏玉柔看的津津有味,只是这女二与自己同名同姓。
“啪啪啪。”窗户被暴雨吹打得直响,便走了过去,不想迎来一道闪电。
似梦幻影,夏侯府邸。
“小姐,你可醒了!让樱儿担忧得紧啊!”
苏玉柔微睁凤眸,绵弱的娇躯被摇晃得生疼。身前一十六七模样的丫鬟噙着泪珠,殷切抓着玉柔洁白的手腕儿,长舒一口气。
苏玉柔使力眨了眨眼,见丫鬟着一袭杏色罗裙,头簪花形银饰。
“这……樱儿?”嘴中唤着,脑袋却沉重异常,只觉身处梦境游。
“方才被闪电击中了,这是在哪里?”
苏玉柔尚处恍惚之中,听得纷杂步履声渐近,几名女侍慌张高呼着:
“王妃,您可安好?怎的这般不小心,竟会投井?”
“亏得樱儿姐使力将您于井中拽出!”
“王妃?”苏玉柔抬起眼眸望与眼前几名侍女,又低眉瞧着自己身上湿漉漉的水珠,珠子正顺着对襟衫子往下滴落。
可不是,原是我才从井中被打捞出来。未待多想,苏玉柔轻抹了一下发鬓上的水滴。
“不对!”此脸颊皮肤摸着滑润、白嫩,且望向玉葱般的纤纤之手。
“自己平时洗衣服很用力气,手上已有茧子。可怎的,这玉指?”
尚疑惑片刻,才见手中紧捏着一枚雕刻蝴蝶状的白色玉佩,此玉圆润,质地上佳,极为珍贵。玉佩唤蝶恋花舞,为名家所雕琢,亦为相府千金与王爷夏侯渊明年少时的定情之物。
苏玉柔手中且握着此白润玉佩寻思,樱儿开口道:
“小姐,我按你的吩咐去房中取那套绣花袍子,你与张家小姐在此处话家常。才半晌功夫,且瞧张家小姐不见了踪影,而小姐你却落入井中,是何缘由?”
“慢着!陷害?落井?不正是才看的小说情节吗?书中女配与王爷成亲不久,是想借由陷害与王爷暗生情愫的张家庶女——张烟兰。
我不会是魂穿了吧?”
虽惊异,但又思量此想法极可笑,便卯足劲,狠掐了一把脸颊。
“不似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