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
纸人们没有眼睛,脸上唯有一条线表示嘴巴;OO想跑,可目之所及尽是纸人,他们脸上的直线也有了变化,有的扬起弧度,有的泛起波浪,像是发现了什么猎物般乐的花样百出,笑容里仿佛写满了欢迎;一个个围着OO直往前凑,明明没有眼睛,可OO却感受到了它们垂涎的“目光。”
一只只纸人随着节奏拍着手,乐停了,它们纷纷向OO张开怀抱,辛尘还站在原地面无表情,视若无睹。
纸人们避开了OO旁边的辛尘,各个都冲着OO的方向。按道理,它们应该是看不见,OO也不会被它们看见;可它们伸手的那刻,OO忘记了自己是个系统,它第一次有一种心脏骤停的感觉。
“鬼!”OO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似是耗尽了所有的勇气,整只兔都晕了过去。
辛尘淡淡地扫了一眼晕在地上的兔子,没多理会,抬步向前。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起,纸人们向两侧退开,让出一条道;一个身着粉红的男子笑嘻嘻地向辛尘走来,“欢迎回来!不对,是欢迎来到我们的新铺子!”
“你是不知道,我接手前,这义庄可荒凉得很!瞧瞧现在,才一个月,变得多热闹!”他一边说,一边走向辛尘,张开双臂。
辛尘微蹙着眉,躲开了他的热切。那人也不在意,随手扒拉住一个纸扎人,“怎么样?”
他冲辛尘笑道:“这曲子不错吧?为了迎接你,它们可辛苦排练了好久呢!”纸人们同时纷纷点头应和。
辛尘瞥了他一眼,目光里满是无语;再瞧瞧翘首期待回复的纸人们,辛尘叹了口气,向纸人们微微颔首,“诸位辛苦了。”
纸人们摆摆手,表示不客气。
辛尘径直向里走,那人追着道:“没了?说完了?”
“那我呢?我也是很辛苦的!”
“辛苦?”辛尘瞥了他一眼,表示怀疑。
“当然!这些日子我可没闲着,”说着,他招招手,纸人们纷纷走来,排列整齐地站好。
“你?”辛尘看向他。
那人一边走一边介绍道:“这个是弹琴的、这个是吹唢呐的、这个是敲鼓的、这个是抬轿的、这个是撒钱的……这个、这个是我最得意的,能哭丧呢!”
“怎么样?吹拉弹唱,全都齐活儿了!为了扎好这些人,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有了他们,我们都不用再雇人了,如何?”
辛尘这才好好打量了几眼纸扎人,点点头,“这回的应该能多坚持三天,有进步。”
粉红的霞光随着辛尘的脚步移动,那人注意到他身上的落霞氅,不由地伸出手想探探,“你发财啦?”
“邱荫!”辛尘淡淡道。
“知道了,知道了,”邱荫悻悻收回手,“我不碰就是了。这么宝贝?”
“这不是我的”辛尘道:“只是有人好心,怕我夜间行路再碰上游窜的影匪,暂借而已。”
“影匪?最近确实有不少影匪来了断白城,扰人安宁,不过,”邱荫朝着落霞氅抬了抬下巴,“暂借?”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辛尘一眼,“这么好心?”借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懒得理会邱荫满是八卦的眼神,辛尘凭感觉绕过回廊,穿过桥,果然寻到了自己的屋子。
见辛尘没功夫搭理自己,邱荫撇撇嘴,“你倒是熟门熟路。”
“是你还原得好,”辛尘道。
“那是!”邱荫得意道,这里的一切布置都是仿的以前,虽然偶有不同,但大部分都差不多。
进屋点了灯,辛尘铺纸研磨。
“你这才回来,怎么不休息?”
“进城的时候从万事屋领了个任务,也算个活儿,”辛尘如玉般的手握着墨条,缓缓研磨,解释道:“明日交稿。”
“有必要这么着急吗?”邱荫不解。他瘫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
“三万灵珠,”辛尘道。
“确实有必要”邱荫猛地起身,伸手给辛尘比了个大拇指,“这价钱,全套啊!”
“那你好好画,我去准备棺材。对了,客人对棺材的材质有偏好吗?”
“她没说。”
“行吧,”邱荫心道这客人应该是个新手,“那我先去列单子,明天你一道儿带过去,看看有没什么要改的?”
看着邱荫风风火火地离开,辛尘研好磨,提笔、落笔,一朵朵形态各异的花自他笔下绽开。每一朵花的花蕊都是阵法的结点,辛尘在节点的基础上,给每一处都填上了生机,行云流水,笔锋流利。
按照价钱,辛尘为宋绪准备了三张棺椁纹饰的图样供她选择。
画完图样,天还黑着。辛尘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休息。
解下了身上的落霞氅,暖意倏然离开,纵使他心里有准备,还是没忍住咳了几声。
辛尘习惯性打开柜子,里面一片崭新。
没药,算了;邱荫这家伙,永远都只记得在明面上的东西。辛尘叹了口气,琢磨着等明天交了稿,需要再补多少药。
细密的伤口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痛痒,像这样的伤于辛尘承受过很多次。可无论经历了多少次,他还是不习惯。况且这一次,还碰到一只麻烦兔子,惹人心烦。
手里的氅温柔的一踏糊涂,只是,边角处沾到了血。想着明天要交还,辛尘在大氅上使了个清洁术。
“咚、”一个瓷瓶顺势掉了出来。
“这是?”辛尘打开瓶塞闻了闻,竟是上好的伤药,而且,尤其对他此刻的症状。药瓶上有字,请他放心使用,算是回报他折扣的小礼物。
回报吗?辛尘握着瓷瓶,微微思索。
将瓶子原封不动放到了桌上。
重新提笔,对照法阵上密密麻麻的节点,重新勾勒棺木的纹样,星纪、大梁、实沉……
以星为主的棺椁纹饰用得不多,一连画了五张,他才停下笔。
这下,应该够了吧?
对着落霞氅道了谢,重新拿起桌上的瓷瓶,辛尘将药敷到了伤处,凉意覆盖痛处,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伤口竟全都消失了。
辛尘眼神微凝,伤药的品质比他想的还要好。
可如此一来,他多画的那几张画怕是不够这份人情;想了想,辛尘对着落霞氅承诺,等宋绪驾鹤西去,从出殡到入土,他一定做到全过程亲力亲为,绝不偷工减料,假手于人。
“我会好好送你走的。”
听到他诚挚的承诺,刚刚转醒的OO:……哦,它就不该醒。什么见鬼的出殡入土?OO恨不得自己再昏过去,一直昏下去,直接昏到大结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