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书院山羊胡的先生一锤手,“苏珩?济州秋闱第三果然有些本事,怪我没有早早下手。”
另一先生说道:“柳宜书院的十岁小神童居然输了,他的诗清新有灵气,是个好苗子。”
江院长负手于身后,咬牙盯着荻山书院院长脸上的笑容,说道:“别急,荻山书院也只赢了一场,有葛潇潇,武试第二场必是明德书院囊中之物。”
葛潇潇一身青白间色武服站在一群男子中间,墨发高束,格外显眼。
太学之中有人上前,拱手一揖,说道:“员外郎大人,明德书院竟让女子来比武,实在与礼不合,还请大人除去此人姓名,免得影响这位姑娘名声清白。”
此言一出,太学学子纷纷附和,在礼部员外郎犹豫之时,其他书院也有人跟着抗议。
“男女比武,成何体统?不论是输是赢说出去都不好听。”
“明德书院难道没有男学生了?堂堂儿郎竟躲在女子身后,哈哈哈哈……”
“那位是葛将军的女儿,凶悍得很,你小声些,当心她记仇,私下揍你。”
葛潇潇上前,端正行了一礼,朗声道:“多年前朝廷下令开办女子书院,女子读书是圣上金口玉律,我是名正言顺考进明德书院,入了书院名册,何处与礼不合?再者我一身武艺是由家父亲自教授,是为强身健体,难道是担心我武艺高强你们打不过?”
人群中有女子书院的学生在,闻言发出一阵欢呼,谢琦贞拉着许燕知一起鼓掌。许燕知看着手腕上表妹的手,发出傻笑,鼓掌更加用力。表妹喜欢读书尽管去读,反正他不爱读书。
太学学子没想到她拿出圣上作挡箭牌,只得换个法子,作出为她着想的模样,道:“葛小姐到底年少,不知女子身体重要,若是比武时伤了哪处可就不好了。”
不知是谁小声说了句:“你忘了十岁时,她套麻袋揍得我们鼻青脸肿的事了?我们哪里打得过这个悍妇。”
太学学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最后葛潇潇向礼部员外郎提出立军令状,才获得同意让她继续参加。
“比武场上伤势自负,与旁人无关,这军令状不仅要你签,还需你家人一并签上。”
葛潇潇接过纸笔,三两步跑到将军夫人面前,展示给她看。
将军夫人毫不扭捏,迅速签下姓名按下手印,鼓励女儿:“潇潇,虽然为娘一直希望你能做个大家闺秀,可事到如今,咱们也要为女人争上一争。”
“是!”葛潇潇大声应道,自信又明媚,看得一旁侍郎夫人心热。
礼部员外郎收了军令状,开始宣布规则。比武这一场,十六人两两对决,选同一种兵器,打落对方兵器或将对方逼出演武台为胜,胜者再抽签进行对决,直至分出魁首。
若要夺得魁首,则需连胜四场,对体力和武艺要求极高。
第一轮,葛潇潇抽到的是柳宜书院的学子,看上去气质温和,斯文有礼。
“兄台请选兵器。”葛潇潇邀请道。
对方十分谦让:“请葛小姐先选。”
葛潇潇欲速战速决,拿起一把木剑,试探问道:“木剑,可否?”演武场上除了自带的武器,皆是木剑、木棍、长鞭之流,不见利刃。
对方点点头,拔剑时剑鞘一甩,颇有气势。
“比武开始。”
铛——
铜锣响,长剑向前,葛潇潇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一个腿软跌坐在地。
葛潇潇停下脚步,垂眸凝视他,厉声说道:“站起来,武者不可不战而降。”
他手里举着木剑,手臂止不住哆嗦,喊道:“好男不跟女斗,葛小姐若想赢,尽管将我手中武器夺了去。”
“站起来!”葛潇潇又说一遍,眼神变得凌厉。
对方一脸倔强,偏不起身,只用木剑指向她。
葛潇潇环视周围,其余学子皆打斗起来,武器碰撞声不绝于耳,而她这边,却被人这般忽视。
“如你所愿。”葛潇潇长剑一挑,将对方手中的木剑轻而易举打落到演武场外,看着那人如释重负,从地方爬起来走下演武台,边走边说不愿和女子比武,有辱斯文。
“第一轮,明德书院葛潇潇胜。”
葛潇潇走下演武台,坐在角落擦拭带来的长枪,梁其文不知何时跑了过来,静静坐在她身侧。
“不必安慰我。”葛潇潇说道,“这等伎俩我不会放在心上,他不配习武。”
梁其文揪着的心忽然放下,嘴角漾开笑意,“葛大小姐武功盖世,是这些伪君子真小人所不能及的,小弟来给老大您擦枪。”
葛潇潇见他双手平摊在她面前,任凭嘴角上扬,将长枪往他手里轻轻一丢,“好生照看着。”
随即转头观察演武台上的人,分析道:“太学的齐振南自幼练习长枪,如无意外,他会是我唯一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