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拒绝她呢?元襄之一定不会。
“在外头喝酒不方便,不如打酒回去喝?”元襄之提议道。
隋妤君脆生生应道:“可。”
只要能喝酒就行,无妨在何处。
一到客栈,隋妤君吩咐伙计送些饭食过来,元襄之拎着几个小酒壶和一摞药跟在她后头,一道进了她房间。
伙计来得快,叩响了房门,元襄之接过饭食放到桌上时,隋妤君已经揭开酒壶的塞子,桌上摆了五六个酒杯,她一个酒壶倒一杯,一一斟满,右手轻扇,酒香进入鼻腔,霎时满眼都是陶醉和满足。
“别着急喝,先吃些菜垫垫。”元襄之用公筷夹了菜到她碗中。
但隋妤君注意力全集中在酒上,碗里的菜一点儿都不碰,举起酒杯冲他招呼一声一饮而尽。
“果真如你所说,酒烈醇香,可要共饮一杯?”她将一杯酒推到元襄之面前。
元襄之刚接过酒杯,见她再次一口饮下,劝道:“慢些喝。”
“好。”隋妤君浅浅过了酒瘾,开始夹菜吃,天南地北说着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元襄之给她夹的菜,她偷偷压到碗底,一口没尝。
酒过三巡,隋妤君忽然察觉在茶楼中那股熟悉又讨厌的感觉从身体中再次冒了出来,怕是下午浮香茶的药性未散,被酒劲勾了出来。
她双颊发烫,左手撑住额头,低下头,不愿叫元襄之看见她的脸。
“元襄之,你、你先出去。”她低声说道,声音微颤。
元襄之听到她的声音不对劲,立马绕过桌子到她身侧,柔声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不、不是,你先离、离开。”隋妤君趴在桌上,埋脸于手臂之中,声音像是极力压制什么才发出来的。
元襄之瞥见她颈后的皮肤微微发红,一把将她抱到床上。
身体忽然腾空,匆忙间隋妤君来不及捂脸,坐到床上时,双手瞬间被元襄之握住,一张脸就这样袒露在他面前。
双瞳剪水欲语还休,两颊因酒气变得绯红,朱唇微张,娇艳至极,但她眉尖若蹙似在忍耐痛苦。
隋妤君在往回抽手,元襄之握住不放,却发现她的双手发烫,喝几杯酒岂会这般发热,一定是在茶楼喝的那些茶。
二人僵持一会儿。
“我带你去医馆。”元襄之作势要来抱她。
“不去,不去医馆。”隋妤君酒劲上头,奋力挣扎之下挣开了元襄之的手,却见他一手伸到后腰处一手勾住膝弯,眼看就要被他得逞,她对着近在咫尺的脸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很清脆,挽起的青色床帐因为这个动静晃了晃,拂过元襄之的肩膀。
“我说了不去医馆!”隋妤君几乎快哭了出来,意识开始涣散,“为什么要强迫我?”
为什么要强迫我?
好厉害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元襄之的心脏,他缓缓在床边坐下,顾不上脸上的疼,十分有耐心地对她说:“你不舒服,去医馆找大夫,开了药吃了就能好。”
“明知道我会不舒服为何还要给我吃这个药?”隋妤君热意上涌,下意识扯松衣服。
元襄之瞳孔一缩,意识到她这话不是对他说的,脸上火辣辣的疼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心脏仿佛再次刺进一把利刃,搅乱血肉。
原来下午那句“这种程度的药量与我而言不算什么”是这个意思,到底是糟了多少罪才能抵抗住能让一个男人当场失控的药效。
怜惜在此刻到达了顶峰,他的鼻尖微酸,轻声唤她:“阿妤,你看清楚,我是谁?”
隋妤君闻声凑近,眼泪将落不落,挂在下眼睫,元襄之没忍住,抬手拭去,趁机拢了拢她的衣襟。
“你是?”她辨认了好几息的时间,忽而眸光一动,似是看清了对方的眉眼,“是元襄之!”
“嗯,是我。”元襄之从容应声,双手正打算从背后悄悄抱住她,心里思量着走哪条路去医馆更近。
隋妤君双手抚上他的眉眼:“你是不是介意我?”
元襄之满眼疑惑。
她的下巴靠在元襄之肩上,贴在他耳边说话:“你听到了我和大夫说的话,对不对?”
元襄之陷入沉默,那时他正打算回来问大夫要开几日的药,没成想听到了那一番话。
她说现下他们还不是夫妻。
但他们是知己,曾击掌为誓,这是灵魂上的互相认可。况且现下不是未必以后不是。
元襄之很擅长安慰自己。
那一番话反倒是让自己对她的怜惜添了许多。
肩颈上呼吸喷洒出的热意让人无法忽视,元襄之趁她暂时安静下来,抱起她就要往外走。
浮香茶的作用反复,必然伤身,一定要去医馆。
但他刚起身,一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带着酒香和热意的红唇准确无误地贴到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