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些准备。”隋妤君取出药包,将葛潇潇按住坐下,“抓紧吃,不然该凉了。”
梁其文也跟着坐下,随口问道:“先生,是在外面那条街买的吗?我昨晚贴告示路过,闻着味道和这碗一样。”
元襄之点头,有些不自在。他们原本没有计划买馎饦,可当他们走出小巷后,嘴唇过分红艳,瞧见有家买馎饦的小店还未打烊,便进去买了几份,让老板加了些花椒,权当做是他们吃花椒导致。
“你们如何知道我们今晚会回来?”隋妤君坐在一侧空位上看他们吃,看样子他们三人这两晚都没怎么睡,眼底有淡淡青黑。
“晚间有个黑甲侍卫来客栈,说你们要在小郡王那儿留宿,我都没来得及问话他就走了。”梁其文说道。
“知道你们平安,我们想回房睡觉的,但小郡王非亲非友,我们商量一番还是决定一起等,若是有事也方便。”冯久年吃完一半,动作放缓,“这家的馎饦也太好吃了,明天我还要去吃!”
“我也去。”葛潇潇忙应声。
“今日席上得罪了曹院长,我写封信与江院长解释,你们若有家书可一并给我。”元襄之坐到书桌旁,铺纸沾墨,略略思索提笔而落。
三个学生面露好奇,纷纷转脸看向隋妤君,隋妤君给他们讲了小郡王处置高左安的事。
“竟被除名了。”冯久年惊讶。
从书院除名便是连童生的身份都没了,仕途一路毫无指望,更不用说是被小郡王当众评价品行不佳,怕是再无书院肯收留他。
“他应得的教训。”梁其文吃完馎饦,倒了杯水喝,看向葛潇潇和冯久年,“明日去问仙书院告示牌前凑凑热闹?”
“自然。”
“去!”
翌日,天空下起了小雨,雾蒙蒙一片,他们在问仙书院外头的茶楼上看热闹。
问仙书院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贴上告示,此刻高左安被除名的告示前围了人,又很快散开,似乎害怕沾上他的晦气。
高左安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也许是无颜见到同窗,也许是另有打算。
隋妤君点了几样茶点,百无聊赖品尝着,她记得上回来这家茶楼吃的茶点不是这个味道。
她递了一块儿给元襄之:“芸豆卷和我之前带给你们的味道有些不同,入口微苦,你尝尝看。”
元襄之接过,轻轻一嗅,是芸豆卷特有的清甜,咬下一口咀嚼,绵软化渣,接着是一股深藏于记忆中的微苦,他脸色大变,抓住隋妤君的手忙问:“你吃了多少?快吐掉。”
“就一口,味道不对没有再吃了。”隋妤君老实回答道,“你为何如此慌张?是下了毒吗?”
元襄之将她带到屏风后,教她用手指按压舌根催吐。
听到动静,挤在窗口的三个学生纷纷围在屏风外。
“什么?有人下毒害我们?”葛潇潇换上怒容。
“若我没猜错,芸豆卷里面加了一种毒药,名为折阕,食之伤极伤肺腑,寿数有损。”元襄之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
隋妤君闻此,一狠心,终于将吃下去的芸豆卷吐了出来,接过元襄之端来的茶水漱口。
“折阙不会当即发作,先是发热头晕,让人误以为是风寒之症,而后身体逐渐衰弱,若按照风寒之症来医治,药不对症,会加速死亡,从吃下去到死亡最快只需十天。”元襄之表情凝重,“折阙是关外秘药,却在问仙州出现了。”
“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毒,是针对我们还是茶楼里的所有人?”梁其文问道,他们今日来茶楼时,伙计热情地向他们推荐芸豆卷,说是才出笼的,口味正好。
“得去找老板和伙计,说不定就是他们下的毒。”冯久年说道。
他们动作很快,趁人不注意将伙计带上二楼,伙计起初还嘴硬,关上门葛潇潇亮了短刀,对他一番威胁,这才松了口:“几、几位客官,小的是被逼的,有一位官爷让我这么做的。”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声音颤抖:“他给了我银子,叫我把这份芸豆卷给你们,我不知道里面下来毒呀。”
“是哪位官爷?”元襄之问道。
“没见到模样,他蒙着脸从厨房出来,上半身穿了件黑甲。”伙计试图推开葛潇潇抵住他脖子的刀刃,葛潇潇眼神一凶,吓得他不敢再动。
“他只给了你这一盘芸豆卷还是茶楼里的客人都有?”
“只、只有这一盘。”伙计的脸色难看起来。
黑甲侍卫,加上只有这一盘,看来是小郡王要害他们,几人转头看向隋妤君,似乎在问她的想法。
真是薄幸之人,昨晚那一簪子没有刺错人。隋妤君冷笑一声,上前移开葛潇潇的短刀,伙计腿软顺势滑坐在地,她取出一锭银子放到伙计手中:“忘记方才发生的事,你只记得我们吃了芸豆卷,这是给你的报酬,如果泄露了,她的刀会刺进你的心脏,记住了吗?”
伙计拼命点头,连说了好几遍“你们吃了芸豆卷。”
“走吧。”
话音刚落,伙计慌忙退了出去。
“隋姐姐,你可是有什么计划?”葛潇潇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