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曦竹扶着曹院长离去时,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三人,暗流涌动,气氛诡异,她收回眼神,思忖应付高左安,毕竟他送了不少银子给祖父。
元襄之:“现下再无旁人,小郡王不妨直言。”
小郡王眼神毫无忌惮,衣袖一挥:“我与她说几句话,你先出去。”
隋妤君仍是低着头,伸手扯了扯元襄之的衣服,示意他出去。
装也要装到底,她的眼神跟随元襄之,直至关上了门,依依不舍。
“看够了吗?不许看他!”小郡王的声音冰冷,“你为何要离开我?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我不信!”
他的眼神不复清明,带着酒后的迷离,隋妤君意识到他是喝醉了,小心翼翼地后退。
“你怕我?”小郡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从来不怕我的。”
隋妤君眉头皱起,这熟悉的疼痛,可与醉鬼是无法讲道理的,她索性不装了,上手去掰。
她的挣扎让小郡王手下用力,将她抱如怀中,手掌还在她腰间乱摸:“红筝,你不仅学会反抗我,还丰腴了,将来跳舞可就不美,后面三日不许他们给你送吃食。”
隋妤君气极,想起跟在小郡王身边的前两年,那时她不过十五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夜里时常饿醒,会偷偷和丫鬟德音去厨房找吃的,谁知被人发现告诉小郡王,小郡王把她关在屋内三日不许吃饭。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小郡王只是喜欢她瘦弱顺从,容易掌控。在此之后,她会刻意少吃,饿了便喝茶喝酒,不能被他发现自己有长胖的迹象。
小郡王带着酒气的鼻息喷洒而来,隋妤君别过脸,右手摸上发簪。
“你为什么不说话?”小郡王动手去解她的衣裳。
下一瞬,隋妤君将发簪刺进小郡王的手臂,他吃痛松开了钳制隋妤君的手,后退两步,晃了晃脑袋,继而眼睛恢复清明。
他一脸不悦望向几步外的女子,她面容沉静,衣襟凌乱,右手紧握的发簪染红,鲜血正一滴一滴落下。
“你敢伤我?好大的胆子。”小郡王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子。
“小郡王酒后失仪,将民女错认成他人,欲对民女行不轨之事,民女自保而已。”隋妤君冷眼直视。
“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胆小怕生都是你装出来的。”小郡王忽然笑了,“你的性子一点儿也不像她,可惜了这张脸。”
“小郡王若是不喜欢这张脸,我可自行毁掉。”隋妤君举起发簪就要往脸上划,比起自由和钱财,脸上多道疤无足轻重。
小郡王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划脸的行为,思考片刻,问她:“要不要随我回京?”
隋妤君气极反笑:“小郡王这是看上我,要强抢民女?”
“我不嫌弃你和姓元的有关系,只要你以后跟在我身边,荣华富贵何愁没有?”小郡王目光锁住她的脸,说得很认真。
“不必了,民女无意高攀。”隋妤君拒绝得干脆,让小郡王自觉失了面子。
“从来没有女人会拒绝我。”小郡王身份尊贵,样貌英俊,无论是京中还是外地,他在女子之中极受追捧,没有人会拒绝他。
无意同他拉扯,隋妤君催促:“民女刺伤了小郡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小郡王松开了手,隋妤君连忙推开几步,捂住脖子咳了起来。
“你为何不愿意跟着我?”
“如果小郡王口中的红筝姑娘泉下有知,你找了一个跟她长相相似的姑娘带在身边,她会作何感想?”隋妤君整理衣襟,懒得看他,“小郡王对她的念念不忘怕也是做戏演出来的吧。”
“不是的。”小郡王脸色大变,手臂上的鲜血落了几滴到地上,他眼神慌张,虚张声势,“她温柔娴静,不会怪我的。”
像是暗示自己,他不断重复“她不会怪我的”。
积压的过往汹涌而来,如同当初暗示自己她没有跳江自尽一样,可斯人已逝,只是他没有走出来罢了。如果他强迫留下眼前的女子,红筝自然会不高兴,这样做是羞辱她。
过了一阵,隋妤君开口:“既然对故人有情,何不放我走?”
小郡王听到声音,缓缓看来:“你叫什么名字?”
“隋妤君。”
“你走吧。”小郡王挥了挥手,朝上首座位走去,他想喝酒,喝醉了能让他忘记撕扯的情绪,忘记方才慌乱的心跳和对红筝的险些背叛。
隋妤君丢弃发簪,转身去开门,背后的男人如何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