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女巫将托盘推到两人面前,托盘里摆满了皮光润泽的珠子,粒粒圆润饱满,乍一看没有差别,但细看颗颗光晕色泽皆有不同,仿佛包罗世间万象的载体“二位随意选几颗出来。”
无情冲清安点了点头,清安随手挑了几颗交给了女巫,巫女将其又随手撒在了另一个盘里,圆珠滚动,四散成态。
看了看盘里的珠子,女巫继续问道“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之前我问的,今日有了答案吗,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重要与否同我无关,姑娘你想问什么?”巫女温柔亲切地问向清安。
“能问什么?”
女巫的目光在无情脸上轻轻掠过,招手示意清安凑过来些,清安凑上去只听得她说“问点跟你师兄不一样的,他……好无趣。”
“我听得见。”
“又不是说给你听的,听到又如何?”
清安:……你俩再不把话说明白,我可就要嗑了!
“你们也不等等我,可叫我好找。”方才不见踪影的追命终于出现了,一进来就在清安边上坐下,开口便问道“怎么样?问了吗?怎么说?”
“不怎样,问了,没说。”清安据实回应。
“其实我有一问藏在心底许久……”
“公子伸出右手来。”
追命以为是要看手相,忙不迭就伸出手去,谁知女巫却是为他号脉。
“公子此前中过剧毒,此毒霸道,眼下虽余毒已除,但毒侵入体已影响你的七情心脉,这段时日公子可是时常多愁感伤,做事总觉着心力不济无法专注,更是心绪浑噩如明珠蒙层……”
“对对对。”
“你病了。”
“我病了?”
“虽说无性命之忧但长此下去不利于身,我给公子写个方子。”女巫提笔落笔不过片刻之间,但纸上所书他们却是一个字都看不懂,给了方子后女巫语气陡然轻快起来“一日一问是我的规矩,今日我已解答了诸位的困惑,慢走不送。”
好家伙,搁这儿等着呢!
回程的马车里,追命怀里抱着药包,缩着脖子一脸的孤单弱小无助……时不时瞥一眼沉默的另外两人,然后把怀里的药包抱得更紧了。
“师兄,你该早点告诉我们的。”
“是我们疏忽了,竟没有发现你……确实,这些日子你总是显着心不在焉,只当你是与以往一样……”
追命听得云里雾里。
“今日起你就好好养病吧,六扇门不用去了。”无情决定道。
“不……怎么就不去了……我这不挺好的……这身板你们瞧瞧……”
“师兄你要是不信,你就撒开手里东西。”
“这药多贵啊,大师兄出的钱。”听这一说追命抱得更紧了“不是……你们怎么就信了她说的,万一她就是个危险耸听的江湖骗子呢?”
“对不对,你自己心里清楚。”
“……就算她跟传闻中一样医术了得,但我们今天去不是找她看病的啊,怎么就这样走了?师妹,你们之前问什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这问题清安可回答不了,扭头看向无情。
“她与那烟馆往来密切,经常前去采买烟叶,说是入药,追问是哪一味,她便如今日这般周旋避而不答。”无情言简意赅地说清了前因后果。
“大师兄,你去人家哪儿几趟了?”
“都只白天去,还是晚上也去?我是说办案。”
“这是你们该问的吗?”无情一身端正看向两人。
“……按理说协助朝廷办案是百姓之责,我们虽走的是亲民路线,但对付这等顽固的……是不是也可以摆出公门的威严?”
“你们以为我没有?”
好家伙,所以是真办案啊,散了散了。
“大师兄,我上次说的米囊花……”
“在查了,要确如你说,此案就有了进展。”
“我四叔四婶在外游历多年,回头我也再找他们打听一番。”
话才说完,车外童子突然驾停了马车,说是前面道上有马车坏了。
不一会儿,童子又探身进来,一脸为难地传话“是恭侯府的八姑娘,想搭我们的车回内城。”
“那个最近一直来咱们侯府的林小姐?”追命嘴角已经压不住了。
“话说那天我也英雄救美来的,可怎么就只惦着大师兄呢?”
“告诉她,车小容不下。”
闻言,追命配合地就是一躺“对对对,太挤了。”
“无情总捕,事出突然,还请行个方便。”车外响起林纤柔弱的声音。
清安看出无情的疲于应付,也不想一个姑娘家当真在外遇着难处求助无门,便道“有我在,大师兄你放心。”
无情这才点点头。
追命赶紧坐起来,清安坐到他边上腾出了对面的位置,林纤将随行的丫鬟留在了车外只身进来,微笑着与车上诸人问好,举手投足间皆是落落大方。
“林姑娘,你三番四次接近我究竟想做什么?”
林纤闻言先是秀眉一皱,再是双眸含泪看了无情一眼,再一眼,她抿着下唇,一副欲说难说的模样,十分的情绪被她拿捏住了九分,可正是这样恰好的反应在三人看来却是破绽。
清安与追命靠在一团准备看戏,殊不知下一秒无情手中一把利刃抵向了林纤颈间,这一刻林纤脸上的慌乱终不似作伪,可转瞬又变成了委屈可怜的示弱。
“你瞒着有身手的事,再不说实话,他们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