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又开了,这次开门的是一位老者,瞧模样应是府上的管事,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家丁。
“不知二位登门所为何事?”管事看着两人露出恭敬的笑容。
事已至此,为了不被二次门拒,清安不得不亮了六扇门腰牌,扯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友拜访。
管事迟疑了一下,终是请了二人进门“原是大小姐的朋友,失礼了,二位里面请。”虽说总觉得这年轻公子瞧着有点让人不大放心,但大抵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坏人敢跟六扇门待一块儿怕也是活腻了。
管事请了二人到前院稍作等候,府上小厮为二人上了茶水,临退下前小厮忍不住偷偷看了眼云楚,不巧,正对上云楚那双潋滟锋芒的桃花眼,不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四仰八叉。
瞧这孩子吓得。
“你就说吧,你上回到来底做了什么?”
“……没有。”
还嘴硬。
两人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想见的人,倒是等来了一位眉目和善的中年妇人,正是府上的女主人,得知二人来意温夫人十分热情,性子瞧着与温女官着实很不一样。
“晴晴昨夜里染了风寒,这会儿在屋里歇着呢,前院下人不知情,劳得二位空等这么久。我瞧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二位留下吃个便饭,我瞧着过会子晴晴也该醒了……”
“不了不了,既然今日来得不凑巧,我们便改日再来。”清安忙忙笑着拒绝了,余光扫过身旁全程装乖的青年,心道这人留下怕不只能吃饭还能赖到吃宵夜那个时辰去,中间要出个什么骚操作……
一个有强闯民宅前科的家伙,拴紧点准没错。
“既都来了再坐一会儿吧,我让下人蒸了些家乡糕点,你们也尝一尝再走。”
然后,他们不光尝了尝,还被温夫人真诚安利了一波带走。
出了温府。
清安走在前头,云楚两手满满走在后头。
“婶婶。”
“怎么了?”
“我没见到人。”
“行吧,托这糕点的福,我破例一回。”
温府里,送走了客人,温夫人来到自家女儿房中,走到床边弯身拍拍蜷在被窝里的人。
“走了。”
被窝里的人动了动,慢吞吞地坐起身来,清瘦秀美脸上带着倦意。
“也不知你这性子随了谁。”温夫人嘴上埋怨着,兀自在床边坐下“你啊就是被我宠坏了,任性得很。”
温晴懒得回嘴,头一偏,靠在温夫人肩头。
温夫人抬手摸摸女儿的头,道“对了,今日那公子就是上回那位吧?”
“娘,您没说破吧?”
“我也不知他什么来头,自然是揣着糊涂,当没认出来。不过……他上回不给你爹脸的样子,我可真喜欢,我要有个这么带狠劲儿的儿子也不至于如今这般……行,娘不提那人了。”
“娘,他们走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怎么?”温夫人一脸纳闷看着女儿匆匆下床裹了件斗篷就往门外去“这孩子怎么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外墙头上。
云楚一脸郁郁,道“婶婶,这墙头我自己也能翻。”
“你自个儿翻墙头那叫宵小所为,我带着你这叫出师有名。”
“……婶婶,你以后可不要欺负皇叔。”
啥?清安怀疑自己听岔了。
“虽然皇叔一直对我很凶,但我还是喜欢他。”
孩子你怕不是有什么倾向吧?
“皇叔是个好人,你一定要好好待他。”
乖乖嘞,这怕不是墙头风太大糊着脑子了吧!
“婶婶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晚上一起喝酒吗?”
清安一般轻易不喝酒,除非心情格外好,或者肚里藏了坏水准备在酒桌上洒一洒。
雪夜沉沉。
当云尘出现的时候,只见自家侄子抱着酒坛子坐在角落里喃喃自语,自家心上人倒是……好吧,也没有强多少,自己来了竟然都没注意到,手上的花生是比他好看吗?
喜总管绷紧大脸肃手立在一边,大气不敢出一下——跟了个经常出状况的主子,怎么办,告诉自己坚强点呗。
“自己能走吗?”云尘走到清安身前,摸摸她的头顶问道。
清安仰头,笑眼弯弯,摇摇头道“不能,此刻的我柔弱不能自理。”
云尘就被清安逗笑了,朝她伸出手。
很好,修长干净,骨节分明……但是,她不是轻易就能被迷惑的人。
只见清安摇摇头,张开双手——柔弱人设,得抱抱。
云尘也不含糊,二话没说一下将人横抱了起来,正要转身离开,清安扯了扯他的衣襟,指了指角落里不太清醒的某位青年。
“都多大人了不用管他!”
这无情。
这无视。
天家子孙果然薄情!
目送着二人离去直至消失不见的身影,喜总管拍拍胸口,如释重负地叹出一声长气,紧跟着角落里前一刻还醉着的青年突然精神抖擞的拍拍屁股起身了——好险,刚刚差点又要被皇叔扒皮了。
没错,在皇宫要没个随时戏精上身的本事,那是混不好的。
抱着怀里的酒坛子晃了晃,青年目光沉沉,神色落寞道“老喜,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媳妇儿了?”
大脸总管微微一笑不想说话:呵呵,这话都说五六七八年了,您倒是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