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其实也没说就是要辞官,而是说这事儿要处理得不公道……对,他就辞官。
京兆尹衙门位于京城中心繁华地带,此信一经张贴,顿时引得满京哗然。
虽说上任不过几月但京城百姓对这位京兆尹大人都是十分推崇的,在京城这么个权贵满地走的地方,有个这么方正不阿、不畏强权的父母官是百姓的福气,一听说薛大人家遭欺负了……等等,薛大人的闺女?
这信上一句句拆开来看还挺明白的,合起来怎么……事实真相太惊人,怎么瞧怎么像话本。
关于清安的身世,这十几年来在京里一直没断过猜测,哪怕有官方说法,也还是挡不住京城百姓的脑洞,比方说怀疑她其实是诸葛大人的私生女啊……
眼下冷不防又出了这么一个版本,细究起来还可信度挺高的,毕竟要不是亲生的能为着闹辞官还闹这么大?
怪不得安顿在了薛家,什么结亲,人家本来就是一家子,就是亲的。
“我爹真任性,他这么任性我娘没劝劝?”
话说以前没入伙薛家的时候,清安觉着这位京兆尹薛大人约莫是个端方威严的人,没想到……算是知道她亲二哥那一身的任性逗逼气是哪儿来的了,遗传的。
“回小姐,夫人是劝了的。”
“哦,怎么劝的?”
“夫人劝老爷别鲁莽行事,背地里动手脚一定要做干净些。”
“……这是劝?”果然自家亲大哥的腹黑也是有源头的,毕竟有个芝麻馅的娘,当儿子的很难是个傻白甜的白面团子,所以她是遗传了啥“撤了吧,我吃饱了。”
清安挥挥手,让丫鬟将桌子给撤了。
饱食过后,清安下床在屋里走了走,走得有些累了刚沾凳子坐下,就听丫鬟通传太医院来人了。
今夜里来给清安诊脉的是张太医的夫人,对,就是那个画风清奇让人架锅子煮追命的那位张太医,张夫人年轻时就是太医局最出色的医女,现如今是太医局里唯一的女太医,总之很是个人物。
“无碍,这几日忌食生冷寒凉,多加注意休息便好。”
“就是不用喝药的意思?”清安试探地问道,如果要,容她先有个心理准备。
话说以前清安是不怕喝药的,抬碗一口闷不就是了,可自从在某位王爷那养伤养了一阵,汤药灌得太多了,如今闻着药味……哦不,光细想想那味儿,她就胸闷犯恶心,跟那有妊娠反应似的。
面容沉静的张夫人看清安一眼,稳重道“嗯,不用,药终究是苦口能不服便不服。”
当大夫的不都该说什么良药苦口利于病吗,张夫人这大实话说得好啊!
“不知清安姑娘可还有别的要问?”
清安本没有什么要问的,一听这话倒是有问要提了“太医,我就有一问,我这素来底子硬朗,这一回落水怎会昏迷这么多日?”可别小瞧了这一些细枝末节,累积起来能憋出大招,早知道早预防,惜福惜命。
“与其说是昏迷不若说是睡得太沉了。”
“啊?”
“观姑娘这几日的脉象稳健有力,并不是昏迷之相,所以……其实这世上的事并非都是有解释的。”
是啊,世上无法解释的事太多,不少她这一桩。
“那我是怎么醒来的?我依稀记得……”清安隐约记得自己苏醒时并非是身在这儿,而是在别处还是泡在水里,睁眼的前一刻还似有人将她往水里按。
“时辰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歇下吧,思虑过多伤也。”张夫人神态从容地整了整裙裳,起身来要告辞。
清安旋即唤来丫鬟,礼数周到的送了人出门,并未察觉有何不妥,直到……
“如意,我醒来时是在水里吧?”
如意:这重要吗?这不重要!
“小姐确是在水里醒过来的,这法子还是张太医出的。”
架锅煮她家师兄还不成,这回按她进水里,难怪方才张夫人跑挺快的。
“小姐你迟迟不醒来,又诊不出什么不寻常来,张太医就说是不是给那水里的东西给靥住了,又说那一片百年以前交过战,当年那河里填了不少冤魂……自古怪力乱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小姐你也别……”
“那条河……你去给我找幅京郊的地图来。”
“唉,奴婢这就去。”主子问什么就答什么,主子叫干什么别问为什么,这样心腹丫鬟才能当得久。
不多时,如意捧着图回来了,一并带来了串门子的三房兄弟俩。
要说搁那规矩严的大院人家里,这夜黑风高的纵是亲兄妹也得避个嫌,在屋里打个帘子、横个屏风才能说话,莫说是这隔房的兄妹了,薛家倒是不拘这些,不过家中男丁甭管什么脾性都被教养的极有礼数,尤其是对待女眷。
什么,你说那男丁呢?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谈什么礼数,还是不是一家人了!
薛家小弟:兄长们常常不打招呼就来打扰我读书。
薛勉:要不是为了自家妹子,本少爷才不要和他们住一块儿,忒烦人了。
薛翊:媳妇儿早娶早好,从此远离熊弟弟们的叨扰。
薛四、薛五:他们在抱怨什么,怎么感觉听不懂?
薛家老六:该配合四哥五哥装傻的我……去写话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