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华,又说俺啥呢?”一个中等身量,一身儒雅气质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若是只看他的面容,只让人感到这便是君子,可他一开口,他那一身斯文气质便和身上干活穿的麻布衣服、肩膀上扛着的锄头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位纯纯正正的庄稼人。
“这真是说谁谁来,”王秀华笑着对甄雨道,又看向院子扬声道,“当家的,快进来看看谁来了。”
“是小雨来了吧,”那中年男人,也正是小蛙村的村长王德正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屋子,他先冲着一边的甄武拱了拱手,“甄武兄弟。”
甄武豪爽的笑着站起来拱手回礼,“王大哥。”
王德正接着笑着看向甄雨,“你干娘昨儿还跟我念叨你呢,说你怎么还不来,想你想得紧,你若再不来,她就要去镇上了。”
王德正把视线移向站在甄武身旁的赵睚身上,粗粗一看只觉得好个俊朗周正的儿郎,定睛一看,心中却是一惊!额头饱满,面部轮廓隐现天地之象,双目似星精光内敛,鼻如高山耸立面上,唇不厚不薄微微上扬,好一副不世枭雄之象。
只是气运中黑云笼罩,虽有紫气却极为稀薄,只怕是年少多灾,虽是明主却也难逃早亡的命运。
他心中暗叹一声可惜,却只觉得命由天定,他归隐田园隐姓埋名回到小蛙村,便是因为他算了这些命,却发现人力无法改变,人只能顺着既定的命运,走向注定的结局。
他看向甄雨,正经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这丫头原本命中有一死劫,可如今在看,这丫头身上死劫退散,金光炸起,这丫头的未来彻底乱了。
再看赵睚,却发现早已看不清赵睚的前路。
王德正情不自禁大笑出声,眼泪都流了出来,连说几个“好!”
乱了好啊,乱才生变,方取生机一线。
王秀华一巴掌拍在王德正的后脑勺,担心道,“当家的,你又犯病了?”
笑到有些癫狂,也只有她刚结婚时王德正才偶尔如此,后面年纪大了王德正也内敛了许多,许多年不见这番姿态了。
王德正高兴的点点头,纵使被打了也毫不在意,他连连点点头,“我太高兴了!”
看向甄雨,略一抹脸擦去脸上的泪水,语速飞快道,“小雨,你可是为了大蛙村办养猪场一事而来?走,我与你去大蛙村走一趟,你先看看村情再做决定。”
甄雨应了一声,利索的站起身来,跟上王德正的步伐。
她对她这位干爹得知她的来意一事并不惊讶。
她这位干爹,虽在田间务农,却能掐会算,当年她提出在村里兴办养猪场一事,第一个支持的人便是王德正,小蛙村的养猪场能够开办到如今的规模,小蛙村的人能够齐心协力共同保守秘密,这几年下来村民悄悄致富没受贪官剥削,也全赖她这位干爹。
她这位干爹,看似只是普通的农夫,却有一身的本领。
甄武与赵睚起身跟上。
甄武早些年认识王德正的时候,也见识过王德正几次放浪形骸、形神颠倒的模样,如今不过是旧日再现,心中很是平静,没甚稀奇。
赵睚面上并未表现出任何诧异的神色,仿佛并未看到王德正情难自禁的模样,他跟在甄武身后走出去,眼睛垂下的一瞬间,闪过一抹好奇。
甄家姑娘还未说是何事,此人便先道出,能掐会算?
视线在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虽然那抹情绪很快便闪过,可他还是看到了,那是对他的可惜。
可惜什么呢?难道此人认识他?亦或者说,此人会观面相?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甄武脚步停顿了一下,猛的想起来赵睚不似他与小雨,与王德正相识多年,对此人有所了解,便回头解释道,“德正兄弟年轻的时候曾在道观,能掐会算,村子里的人有啥大事都来找德正兄弟看日子,奇人异事难免行为与常人不同,无需惊讶。”
赵睚点点头,装作接受了这个解释的模样。
一路无话,大洼村又近,不过三公里,甄雨一行五人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来到了大洼村村口。
此时正是农闲时节,地里的活计不多,几个伤上了年纪的妇人围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下面,手里或缝补,或编制,扯些家长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