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压低了些声线,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在纯懿耳边半是调笑半是警告地道:“晚上记得给我留门。”
你来我往几句,管家已经跑到了他们面前。
赵管家对延陵宗隐并不熟悉,刚刚远远瞟他一眼,就只顾着重见纯懿的喜悦了,现在靠近了细细打量,这才猛然认出面前这个高健英武的男人是谁。
他猝然一惊,几乎立刻就想喊人来抓了延陵宗隐,以报汴京处处烽火之仇,可想到这个男人身披重甲、率领大军冷面冲入汴京城的样子,又不得不强忍住了悲愤之情,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原来是将军。给将军见礼了。”
延陵宗隐对这个干瘦的老头没兴趣。他看都没看赵管家一眼,只眼神满是暗示的在纯懿身上逡巡一圈,最后才看向她的双眼,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笑容:“长帝姬,我们还会再见的。”
延陵宗隐转身上马,对着纯懿微一颔首,双脚用力踹马腹一脚,马儿就扬起四蹄飞奔而去,速度极快,一点儿都没有避让街道上行人的意思,激起一片混乱,只留下纯懿和赵管家两人站在原处。
这一次,延陵宗隐并没有派人跟着她,就连赛里都留在了军营里没有一起过来。可纯懿却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有任何异常举动,下一刻就会立刻传到延陵宗隐耳朵里。
纯懿深深呼吸,明明是做梦都想回来的家,此刻她却一点儿都不想迈进门槛,甚至还有一种想夺路而逃的冲动。
赵管家却不明白纯懿的复杂心绪。见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他立刻满含忧虑的低声禀告:“长帝姬回来的正好,驸马刚刚也回来了,不过……驸马受了些伤,情况不太好。”
他是知道帝姬与驸马两人鹣鲽情深的,说话便也小心翼翼,生怕让纯懿的担心:“不过府里已经派人去宫里请医官了,驸马又年轻体健,养一养就会没事的,帝姬您别着急。”
陆双昂已被送回来了?
想到刚刚血人一般的陆双昂,纯懿再顾不得许多,急忙转身就朝院子里跑。
医官来看诊、擦洗、上药,一通忙下来,天已经擦黑。冬天的夜晚来得格外早,又格外冷,纯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从紫节手里接过在热水里滚过的毛巾,对她小声道:“去窗户外面再糊上两层窗纸。驸马受伤不能见风,一定要糊严实一点。”
紫节急忙应了,快步出去准备东西。
纯懿嫌屋子里人太多过于拥挤,又将女使和黄门都遣到外面帮紫节一起糊窗子,自己一个人坐在昏迷不醒的陆双昂身边,紧握着他的手陪着他。
她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侧,感受着他比以前粗粝许多的皮肤和熟悉的温度,痴痴看着陆双昂苍白消瘦的脸颊和浑身裹缠的绷带,尤其是他脸上那一道长长的疤痕,眼中就不由渐渐聚出泪意来。
正在失神中,忽然,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等我?”
纯懿一惊,猝然转身。
延陵宗隐穿着一身黑衣,鬼魅一般站在她身后,环顾四周,发现屋内只有昏迷的陆双昂和他们二人,满意地点点头:“人都已经清出去了,不错。”
他靠近纯懿,看向床上呼吸清浅的陆双昂,有些诧异地扬了眉:“准备好了?就在这里?”
“我是没问题,只是长帝姬……要比我想的会玩。”
延陵宗隐浅浅微笑,一边说着,伸手就要揽纯懿的腰。
自从见了陆双昂,纯懿一颗心就全扑在他的身上,早就忘了延陵宗隐。他这么晚忽然出现在她房内,纯懿这才想起了他的恶劣企图,终于忍不住厉声质问:“昂哥哥就在这里!延陵宗隐,你能不能有点良知!”
这还是纯懿第一次直呼延陵宗隐的名字。他有些惊讶于她的突然爆发,却觉得她咬牙切齿喊他名字的样子分外勾人。
可这还不够……
想让她带上些喘不过气的低吟,再带上些哭腔和哀哀祈求……
延陵宗隐舌尖顶了顶侧颊,本来的七分折辱三分欲念瞬间暴涨到十分。
他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何况是这个与他有着深仇大恨的、他不准备怎么怜惜的女人。延陵宗隐俯身逼近,大掌铁钳一般掐上纯懿和陆双昂交握的双手,十指微一用力,就将陆双昂的手从纯懿掌中剥离出来。
陆双昂的手掌无力跌入被衾之中,纯懿的掌心里,他的手代替交缠而上,却不允许纯懿握着他,反而将纯懿的小手牢牢圈在掌心,让她不得挣脱。他的黑眸带着明显的攻击性,有如实质一般追逐着纯懿的视线,将她裹溺其中。
他的呼吸火热,声音暗哑,还有些微不可查的粗重喘息:“在这里,或者到别处。我都可以,你选。”
纯懿抬眼看他,满脸哀求:“别……”
“那就在这里。”
延陵宗隐粗暴打断纯懿的话,双唇猛然压住纯懿娇嫩的唇瓣,大力辗转吮吸,几乎夺去了纯懿的全部呼吸。他的手掐着纯懿的手反卷至身后,顺便还压着她的后腰逼迫她更贴近自己,似乎想要将她柔软的身体揉进自己坚硬的胸膛中。
纯懿意识到延陵宗隐是来真的。她拼命挣扎着,终于获得一丝喘息之机,带着哭腔喊道:“不……别!”
她的泪蹭在延陵宗隐的脸上,短暂唤回了他的理智。延陵宗隐停下动作,垂眸看着与他紧挨在一起纯懿,一言不发。
纯懿推开他,忍着屈辱站起身,跌跌撞撞朝旁边的浴房走去。可没走两步,身后的男人就大步赶了上来,双臂一捞将她扛于肩上,一脚就踹开了浴房的门。
紫节带着女使们忙碌糊着窗户,陆双昂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浴房内,却是烛火摇晃,水花迸溅。
春意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