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刚才不是说了吗,”纱耶香眨巴着眼睛,“你们有指证对方的能力,既然有能力,必须用起来才行呀。”
对面两人下意识摇头。
“可是、对方是那种人物……”
关键时刻,手机来电提示音打断了这场谈话。
这两个中年男女同时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两人不约而同地脸色一僵,迟疑着接通了电话。
“喂?啊、什么?!我知道了……”
“是的……那你的意思是……我明白了……”
一通电话过后,两人当场转变了态度,坚定地拒绝交代出任何事情。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什么常磐财阀……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今天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们匆匆地弯腰行了个礼,迫不及待地转身就走。
“怎么回事?”年轻的验尸官,槍田郁美抱起双臂,走上前来问道,“电话是常磐财阀打来的?他们说了什么?”
萩原研二低头想了想,有些疑惑:“看他们的态度,不像是受到威胁。”
“唔,遇到玩心术的对手了。”
没有感到意外,纱耶香托着下巴,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
“最开始那对父母说,他们的女儿‘不小心坠楼’,意味着他们并不知道,女儿真正的死因是突发心肌梗。为什么他们会产生这种误会?那是因为,在他们了解真相之前,得到了常磐财阀答应封口费的说辞是,‘我们的人将你家的女儿推下楼了’……”
“难不成,”萩原研二皱起眉头,“刚才那通电话里,常磐财阀会改变说辞,譬如说,前辈的真正死因是心肌梗,常磐财阀否认自己是凶手……”
“不好意思搞错了,人不是我们杀的,然后封口费的交易作废,之类的。”槍田郁美绷紧嘴角,沉重道,“这一来一回,将受害者的父母带入误区,让他们失去反击的能力……最后会被杀掉的。”
萩原研二接着说:“而且,如果前辈的父母这时站出来指责凶手,常磐财阀就会拿出录音证据,质疑前辈的父母敲诈勒索……”
纱耶香感到有一丝不对劲。
这不像是常磐荣策能想出的手法……
“可恶,”萩原研二撑着额头,“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伤害前辈的父母……”
“这些要从长计议,但是……”纱耶香刻意顿了顿,倾身看向他,“萩原先生,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萩原偏过头。
“我刚才指出,你在帝丹大学跟踪某人,用报纸作为掩饰,还刻意换了外套和鞋子……你没有否认。”
纱耶香认真地注视着萩原研二。
“如果你跟踪的是常磐荣策,他在室外举办讲座,你在室内可以通过窗口观察常磐荣策,对方根本不可能看到你的身影,即是说,你根本没必要在那时更换衣物……除非,你要跟踪的人不是常磐荣策。那么你的目标是谁?是生活安全部的前辈?”
“……”
萩原研二表情凝固了。
见他陷入沉默,槍田郁美不由得投去一个怀疑的目光。
“欸?不是啊!”萩原研二终于反应过来了,拼命挥动双手,据理力争道,“我跟踪的是另一个、不、总之!一开始我只是发现了常磐荣策的罪证,于是偷看了……”
等下,事情越描越黑了。
“纱耶香小妹妹,”槍田郁美轻轻拍了拍纱耶香的肩膀,柔婉地开口道,“十分钟之前,我就想这么问了……你玩推理的时候,都这么不顾旁人死活的吗?”
“谢谢夸奖?”
纱耶香对着槍田郁美展露一个甜甜的微笑,又将视线重新移到萩原研二的身上。
“那么,萩原先生,你愿意从头说一说,关于常磐荣策的罪证吗?”
“……可以的。”
萩原研二抬起头,紫色眼眸里承载着一片厚重的阴霾。
“那天,我在常磐荣策的办公室里,看见一份关于诱发心肌梗致死的毒葯——”
“毒葯的效果非常显著,朗姆先生。”
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常磐荣策拿起一份药剂资料,沾沾自喜地对着电话那头的组织成员‘朗姆’汇报任务。
“药剂无色无味,而且会在五分钟以内起效……不过,虽说理论上不会检测出药剂成分,但这是组织第一次投入使用,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那就尽快找人试验一下,确保不会检测出成分。』
“我明白了,”常磐荣策诚惶诚恐地应道,“但是,这个药剂是由那名叛逃研究员研制的,对方带着成功的实验体叛逃,现在没有人能够接手这个项目。”
『事不宜迟,立刻派人找到叛徒和实验体!』
“是,一定照办,”常磐荣策用着恭谨的语气,试探道,“……还有一事,由于我之前在炸弾犯任务的失败,琴酒最近一直在针对常磐财阀……”
『哼,只要组织的‘银色子弹’项目成功,琴酒这号人物无足挂齿。』
“好的,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拂……”
『嘟——』
朗姆那头急不可耐地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常磐荣策靠在奢华的雕花木椅上,缓缓仰起头,笑声越来越大,狂妄之情溢于言表。
“朗姆先生,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常磐财阀的扶持,但是……我为组织工作了好几十年,如今已一把年纪了,是时候为自己争取一下利益——所以,这个奇迹药剂的专利是属于我的。”
常磐荣策冷笑一声,脸上蒙着一层居心叵测的阴影。
“研究员和实验体都是我的资产,组织的‘银色子弹’项目,必须在我的实验室里制作出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