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阁?”水溶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之色,嘴中喃喃出声,但很快就舒展了眉头,“原来我们还曾在那次见过,一时之间我居然没有想起来……”
林琬目光扫过对方浑然不似作伪的表情,猜测对方的记忆应该是被用什么手段模糊了,这也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公的猜测。
“世子贵人事忙,当日下官有事,也并没有停留多久,世子一时没有想起来也是寻常……”
听林琬如此说,水溶更是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不过,林将军如此赤心报国,我十分佩服,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听闻将军现在挂职在京郊大营,不知京郊大营右翼指挥使这一职怎么样?”
林琬心中一惊,水溶将这指挥使这一职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这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职位仿佛是唾手可得一般,要知道这可是京城中的实权官职,虽然同为三品,却不是一个云麾将军的虚职可比的。
毕竟云麾将军只要在军队在战场上才有用,右翼指挥使可是实打实掌握着驻扎在京城的一支队伍,还是守卫皇城的精锐部队,能在里面担任官职的无一不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哪里是一介外姓王爷说能给就给的官职。
水溶见林琬面色犹疑,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的话,淡然一笑。
“将军不用想得那么多,你只需要告诉我想与不想就行了,这也算是表达我与将军相交之意的一份诚心,如何?”
水溶如此笃定的口吻,让林琬意识到对方所言并非是空穴来风,头一次正眼看向这个看起来风光霁月的王府世子,这才察觉到对方掩藏在那双和煦的双目之中的野心。
这京城的水可真深啊!
前有一个在南疆作威作福,几乎成了土皇帝的南安郡王,转眼间就发现这京城中就盘踞着在暗中翻云覆雨意手握重兵的异姓王爷,只不过北静王世子的野心荣国府知道吗?
还是也是北静王府的拥趸之一……
可林琬却并不想投入北静王府的旗下,无论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与之为伍,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谢王爷美意,只不过,京城的生活太过安逸,下官还是更喜欢边疆的生活,怕是不能领受世子的好意了……”
水溶脸上适时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却并无责怪之意。
“是将军高义,令吾十分惭愧,不过,小王的条件一直有效,若是将军厌倦了边疆的生活,可以随时来找我……”
林琬低头不语,只是深深行了一礼,转身告辞离开。
而水溶依然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目送林琬离去。
等林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水溶伸手抚了抚玉带上挂着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苦恼的笑容,轻声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这下可难办了……”
声音消散在吹入院中的风中,恐怕连他自己也听不清了……
*
林琬出了院门,就见守在门口的小厮已经不见了,方才那一番惊吓,她只觉得现在胸口还“怦怦——”直跳,想到那看似无害仿佛真的富贵闲人一般的北静王世子,心中不禁感叹难怪皇上一直如此警惕四王八公这些勋贵之家,其中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即使是后继无人的贾家,家中没个明白人,也难免成为有心人手中的利剑。
家族地位到了这个份上,掌握的资源和人脉比寒门子弟相比,何止天差地别,即使不想争,也不免树欲静而风不止,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
一时间,她不知该感叹自己莫名被北静王世子盯上的不幸,还是哀叹荣宁两府身处漩涡之中随时可能倾覆的悲惨命运。
正自感叹间,忽然见拱门处转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上次在一水阁有过一面之缘的西平郡王之子金雨泽。
“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小林将军,这在王府后院晃荡是干什么呢,就不怕遇见什么别有用心之人,被套进去就出不来了吗?还是别有用心,躲在这里准备幽会佳人啊?”
一见面,对林琬颇有偏见的金雨泽就立马火力全开,不遗余力地嘲讽起来。
谁知,林琬并没有立刻反驳,反而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突兀地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