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又何必这样,这么多年,我为你和老夫人保守着秘密,从没有想过借此伤害你们,反而处处为你们遮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可如今,老爷发达了,就想要过河拆桥了吗……果然不愧是云箐那女人的孩子……”
她如同找到了怨气的发泄口,嘴里絮絮叨叨地叫骂着,让人烦不胜烦。
而那个“林琬”听了一会,显然也没了耐心,突然从黑暗中现身,站到了翠竹的面前,拽着衣襟将对方一把从地上提起,举在了半空中。
“真是的,听你说了半天废话,还是这样简单些……说吧,林琬藏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翠竹本还在挣扎,听到这句话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低头望去,随即露出惊骇之色。
“你……你不是老爷,你到底是谁?”
透过林间稀疏的月光,又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翠竹终于看清了方才与她交谈那人的脸,虽然同是少年模样,却绝对不是自家老爷。
“好了,说吧,林琬一直藏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来人眯着眼笑着,配着那张娃娃脸,十分有欺骗性,乍看之下就如同邻家爽朗少年,毫无威胁感,可翠竹却感觉自己全身如同被冰凉的蛇躯笼罩,细长的蛇信在耳边“丝丝——”作响,无端让人全身发凉。
“你……你想要干什么……”
“不是说了么——”来人拉长了声线,犹如撒娇一般,“我对林琬的秘密很感兴趣,既然你知道,不如告诉我吧?”
声音到最后渐渐低沉下去,如同夏夜中轻声的呢喃。
“如果我……我不说呢?”
翠竹哆嗦着,好不容易才从喉咙中挤出声音。
“是吗?你确定?”少年仍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浑身的气势却徒然危险起来,“我可不像你口中的‘老爷’那么温柔,对于违背我的人,死亡可是最轻的惩罚了?”
说着,扣着翠竹的手指似是不经意般地轻弹,一股刺痛透过对方手指接触到的地方向深处蔓延,初时还能忍受,到后面竟是如同洪水一般,只觉的全身又痒又痛,那种痒痛如同从骨子缝中透出来的一般,让人无法忍耐。
翠竹疼得满脸扭曲,全身止不住地挣扎起来,可却毫无作用。
少年松开手,任由对方从半空中摔落,在地上扭动着,发出刺耳的嚎叫声。
他笑眯眯地欣赏了一下对方在地上扭动抓挠的丑态,眼见对方声音都喊哑了,皮肤上鲜血淋漓,这才慢条斯理地蹲下身,轻声询问起来。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翠竹的全副心神已经被那种难耐的痛痒给占据了,连那个人到底说了什么,也完全不知道。
“哦哦,对了,忘了你现在应该听不到……”
说着,伸手在翠竹身上一点,又将方才的话问了一遍。
终于从那种痛苦的折磨中逃脱出来,翠竹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她这半生,虽然出身奴仆,却几乎未受过什么苦,儿时在父母家中,因年纪最小,生的又好,十分受父母疼爱。再大一些,被父母送到林府的老太太跟前伺候,因为主家仁慈,活计也轻省,倒是比在家中还自在一些,后来再到云箐身边,对方更是念着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对她一向是礼遇有加……
后来林府遭难,她更是因为当初的情分在林府中一直占有一席之地,生性又好强,平日里在家,连夫君也要让着,更是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哪里遭受过这样的苦……
若不是现在还有一丝理智,知道林琬的身份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林家上上下下恐怕都脱不了干系,她怕是早就将这个秘密告诉眼前的人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喘着粗气,恐惧让她瘫在地上几乎软成一团,几乎是气若游丝地问道。
“居然这样了,还不说吗?你不是想要威胁林琬的吗?怎么还这么衷心?”
少年颇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妇人,语气颇有些意外。
“不过,不说的话,我们再来一次?”
说着,笑眯眯地伸出了手在翠竹面前晃了晃,缓缓向她靠近。
“不……不要……”翠竹吓得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几乎是四肢并用想要往后躲去,却哪里抵得过少年的速度,眼看对方的手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翠竹终于受不住这样的威压,猛然大叫起来,“停下——快停下……我说,我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