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不是······”
荣国府的这一番举动实在让林琬摸不着头脑,眉头不自觉蹙起思考起对方的用意。
而云箐用帕子捂住嘴,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小声嘀咕道:“不会真的让张嫂嫂给料中了吧?”
“料中了什么?”
“也没什么,今日荣国府送来铁子的时候,潘大将军的长媳张嫂嫂也在这里,她一听就和我打赌说荣国府的老太太来日上门一定是为了······为了给你做媒。”
云箐原本还不太相信,如今再回头一细想,越来越觉得有可能,但一想到林琬的真实身份,她顿时也坐不住了,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这可如何是好?你这样······可如何说亲啊······”
说着,眼泪都急得直在眼眶中打转。
林琬在南疆之时已经经历过别人说亲之事,对此心中早有准备,只是一时没有想到。
她伸手按住云箐的肩膀,止住了阿娘焦躁的动作,轻声安抚。
“放心吧,我早有计较,若贾老太太果真是为了此事而来,你只需这样说······”
说着,俯身轻声在云箐耳边说了一句话,成功让她吃了颗定心丸,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这样真的可以?”
“现在这样急已经足够了,荣国府和我们毕竟没有直接的亲戚关系,先用这个做借口打发了她,他自然没趣,也不好过于深究,至于之后,我再做打算······”
云箐松了一口气,可眉眼之中的忧虑之色不减反增,目光流连在“儿子”俊逸出尘的脸庞上,忍不住轻声叹道:“我这才发现,南南已经长大了,若是······现在也应该成亲了才是······”
“不用担心,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也感谢阿娘一直包容着我的任性······”
林琬伸手轻轻将云箐揽在怀中,如今的她已经比阿娘高出一头,再不能被她抱在怀中轻声哼唱歌谣的年纪了。
“你也长大了,如今就引得京中勋贵人家主动上门说亲,这借口只能管几年却不能管一世,若你还在这朝堂上,就必然要说上一门亲事……荣国府好拒绝,可其他的人呢?这京中得势者多,总有你无法用借口打发的人……”
云箐靠在林琬的胸前,轻声诉说着自己的忧虑。
“放心吧,暂时不会有人敢打这个主意的……”
林琬笃定的神情让云箐心生疑惑,忍不住抬头反驳道:“你怎么就那么确定?”
却见林琬神秘一笑,伸手手指指了指天。
“这上面的意思,还有下面的敢违背?”
云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顺着林琬的手指往上看去,仍不解其意,却被聪明的霜白堪破话语中的深意,在一旁圆唇做出口型提示,云箐这才恍然大悟。
“你说的是……皇……”
意识到林琬指的是谁的云箐猛地用帕子捣住嘴,瞪大了眼睛。
“所以至少目前不用担心这些事情,那次你进宫谢恩之际,圣上正好也有事召我,言语之中提及了我的婚配之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也是让我不要心急婚配之事,等来日北伐之后……”
“北伐!难道又要有战事了?”
云箐冷不防听见“北伐”的字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琬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停下了话语,在云箐灼灼的目光中难得有些心虚,这自然逃不过对方的眼睛,更是得理不饶人,一把推开林琬气呼呼地瞪着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琬低垂了眉眼,不欲多说,却顶不住云箐的朦胧泪眼,只得简单解释了一番。
“这件事情比较复杂,圣上也只是有这个意思,朝廷之中还没有什么风声,中间还牵扯到上皇……我也怕你知道会担心……”
朝堂之中的事情,云箐并不是很懂,但也能听出其中的凶险。
“这进京才没安生两日,怎么又起波澜……”云箐听了林琬的话,果然担心不已,她心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却又忧心林琬的处境,忍不住开口说出了最近一直盘桓在心头的话语。
“南南,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就在快快乐乐地生活在沧州吗?那里虽苦,却没有这么多烦忧,你也不必因为身份的问题……”
林琬伸出手指竖在唇前,目光中满含歉意。
“对不起,阿娘,至少现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