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月压下心中的苦涩,扬起脸,故作轻松地笑道:“他和王家小姐很般配。”
“月儿,他和王凝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
“哥,你不用与我解释这么多,我与他已经退亲了,不管他是与王家、刘家、张家还是谁家的小姐在一起,都与我无关。”
邢繁蕴见此更是在心里为沈酌默哀,完了啊兄弟,出大事了!
邢繁蕴千叮咛万嘱咐始终不放心,“月儿,你真不跟我走?”
“呔!跟你走什么走?”不知何时回到屋舍内的白斜水见此冲上前拦在云疏月面前,“邢公子,你虽是月儿的义兄,但我是月儿的舅舅,我还没死呢,月儿哪儿也不用去!”
邢繁蕴被白斜水撵出了院子,跑得可快了,边跑还边回头说过两天他再来看云疏月,给白斜水气得抄起一只鞋子就砸过去。
看到哥哥跑步的速度想来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云疏月放下心来,又觉得这个误会着实好笑。
“舅舅,你跟他置什么气,义兄只是关心我罢了,他喜欢的不是我这款的。”
“真的?”白斜水见到云疏月郑重点头,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不行,为了你的名誉着想,我必须得永绝后患!”
云疏月吓了一跳,“怎么永绝后患?舅舅不会是想要灭了兄吧!”
“啧,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给他找个娘子!只要他成了亲,你有了嫂子,旁人也就说不着什么了。”
原来是这样永绝后患,云疏月笑挽着白斜水的手臂,“舅舅对我可真好,自己都还没娘子呢,为了我竟然操心起旁人的婚事了。”
“你这丫头,说好话就说好话,怎么还夹枪带棒的呢?”
云疏月替白斜水捡回鞋子,舅甥二人一同回了屋,商讨着明天进朔山内围的事。
“我想了下,扮作军妓还是太冒险了,你扮作小厮与我一同送人进去比较稳妥,只不过送人的进不了关卡,到时候还得费点心思溜进去。”
白斜水捏着一块石头,在地上画着行进路线,与云疏月商讨到夜幕降临,才有了定论。
“行,那就这么办,我再去准备准备,月儿好好休息吧。”
“舅舅辛苦了。”
白斜水走到门边又停下,“是舅舅对不起你,将你拉进这浑水里。我已经打算好了,只要你找到水源种出第一批土豆来,我就送你去江南莲州城,那里百姓富庶日子安稳,虎威镖局也有分局在那儿,你去到莲州城可以过上安生的日子。”
白斜水对云疏月是实实在在的好,吃穿用度只要是他拿得出的,不用云疏月说,他就会给云疏月备好,如今更是连后路都替云疏月想好了。
云疏月心中很是感动,“好,都听舅舅安排。”
次日一早云疏月就被白斜水叫醒,还没清醒过来手中就多了一套小厮的衣裳。
她换好衣裳出了房门又被白斜水拉到一边椅子上做好,旁边的桌案上摆着黑黢黢的东西。
没等云疏月问这些是什么,白斜水就已经不由分说将那黑黢黢的东西往云疏月脸上招呼。
“你生得好看,不拿些玩意儿遮住,就算你穿上小厮的衣裳一样会被那群凶差恶吏瞧上的,那些人憋得久了危险的很。”
白斜水絮絮叨叨的,很快就给云疏月的脸画好了易容妆,只是他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够,如今瞧着月儿就是一个黑了些的俊俏后生。
他想了想又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挑挑拣拣出来了些东西继续贴在云疏月的脸上。
又忙活了片刻白斜水才露出了满意的笑来。
云疏月拿起铜镜一瞧,险些将手中的镜子扔出去。
这额间长了一颗大肉痣,脸上张着黑青色胎记,又留着小山羊胡的人是谁啊?
好丑。
“嘿嘿,这样我们家月儿就安全了。”
“舅舅!你确定要这样吗?我瞧了饭都吃不进了。”
“当然了,必须这样!”
云疏月手里捏着铜镜抬了又抬,始终没有举起来,一把将铜镜放到旁边的桌案上。
还是别看了吧,就当自己还是原来的样子就好。
云疏月跟着白斜水走在送人的车队前头,她低眉顺耳的,牢记自己现在是个小厮,能不说话就绝不说话。
随着车队离朔山内围越来越近,她心里就越紧张,不时摸向额间和唇边,确认那大肉痣和胡子都还在,她心里才能踏实些。
“站住!”守住内围关卡的差吏拦下车队,“做什么的?”
白斜水上前递交文书,云疏月身旁没了人,她心里不由有些发虚,好似那些差吏的眼神都在自己身上,等候的每分每秒都十分煎熬。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舅舅说过,每次送军妓进去差吏都很快放行,只要再忍忍就好了。
谁知她却等来了差吏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