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女尊之桃夭 > 第27章 第 27 章

第27章 第 27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穆安民攥着手中的汗巾抹了抹额头上汗珠,“皇上可是回心转意了?”谷青蕤低声应道:“这……奴婢不敢妄断,还请太师移步内间。”

谷青蕤脚步一顿,斜眼瞥向跪在地上的众僚:“各位大人且起吧,若是跪坏了身子,岂不是让皇上落得个苛责臣下的罪名?”

众臣面面相觑。谷青蕤扶着穆安民进了内间,余下众僚也都立在门口翘首以待。

穆安民颤颤巍巍地走进内殿,里间清凉舒爽,正中还立着一方厚实冰墩消释暑气。皇帝正端坐龙榻,两边的宫侍尽职尽责地扇着风。

皇帝随手翻阅案上的奏折,眼也未抬:“赐座。”

“老臣谢皇上恩典。”穆安民虚坐在圈椅上,“皇上——”不等她开口皇帝就打断她,“这些折子朕都看过了,你们想说什么朕心里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害怕内卫祸乱朝政而已。”

“可话又说回来,处死濮阳宓是朕的旨意,如今却举朝参劾内卫。我就不懂了,你们到底是不满内卫呢?还是不满朕?”

“皇上——!”穆安民吓得跪在地上,“皇上明察,臣等所奏句句属实,内卫行事乖戾举朝皆知,如今又借着皇上的名义大肆排除异己,皇上切勿听信谗言,为奸人所惑——致使其肆意残害忠良,祸乱朝纲呐!”

“放肆!”皇帝啪的一声将奏章甩在龙案上,“你是暗指朕老迈昏庸忠奸不分吗?”

穆安民慌忙垂头:“皇上明鉴,老臣绝无此意。”

“哼,朕还不至于昏聩到如此地步,倒是你——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皇帝甩了一沓信笺落在穆安民脚边,恨铁不成钢道:“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忠良!好一个忠良哇!”

皇帝咬牙切齿,“你自己看看,你口中的忠良竟然伙同崇安意图谋反!这逆贼包藏祸心贼心不死还与崇安旧部暗中往来,匿在云州豢养兵马,甚至私设炉铁抓捕百姓锻炼兵刃……”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证据确凿,竟还大言不惭说朕卸磨杀驴残害忠良!你说——你们究竟是何居心?!”

穆安民颤着手翻了翻信笺,“这……”

“可即便如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州官犯案也当由三司会审,依照我大祁律法裁夺,而非听凭内卫独断专行,如此行径岂不是亵渎律法,毁我大祁根基,祸及皇上圣明!”

穆安民义正词严:“内卫祸乱朝纲,国将不国,家将不家。老臣斗胆谏言,唯望皇上废黜内卫,还我朝廷律法齐安。”

“阉宦之祸古今皆有,但看是否有明主在朝。朕难道还称不上一位当世明君?奈何不了区区内卫?”皇帝不欲多言,“看你们大张旗鼓闹得沸沸扬扬的,朕端看你们一片赤诚劝诫之心,也不多追究,都回家好好歇息去吧。”

穆安民瞪大双眼,一时老泪纵横:“皇上——!臣等殚精竭虑全在维护我大祁朝纲,您难道不知民间早已怨声载道民声鼎沸,都说这是商纣在世,长此以往恐国无宁日——望圣上三思!!”

皇帝神情阴鸷:“商纣在世……朕日日操劳国事未有一日松懈,这帮愚民竟敢说朕乃残暴无德之纣王?!”

“皇上息怒。百姓愚昧却也质朴,分得清好坏忠奸,是非善恶。内卫残暴之名民间早有传闻,今日内卫能戕害朝臣,他日未必不会肆意掠夺百姓。此乃民心所向,望陛下明察秋毫。”

“好哇,朕是看明白了,你们明摆着是要和朕打擂台!”

皇帝联系前因后果,总算想清楚了,“你们撺掇太女上书纳谏,又怂恿举朝参劾内卫,现在又鼓动百姓指责朕乃昏庸暴君……我看你们不是针对内卫,是针对朕——!”

“你们说内卫残害忠良,你口中的忠良可是钟离谦、祁犴等谋逆之流?可是张崇景、稽暄、濮阳宓等狼子野心之辈?”

皇帝嗤笑一声,“这些个所谓的忠良若是身正影正何惧内卫盘查?!说什么为国为民,都是狗屁!说白了还不是为着你们那点小心思,还当朕不知道?”

穆安民胸口乱颤,气喘如牛,“皇上……老臣对您一片赤诚,为大祁社稷宵衣旰食,何至于为一己私利而至天下于不顾,您……咳!”

穆安民捶着心口狂咳不止,痛心疾首道:“皇上若质疑老臣心有不轨,臣愿以死明志!但求皇上看在江山社稷永固的份儿上,废黜内卫,还朝野清明,以正典型!”

皇帝猛地起身,颤着手指着穆安民,不敢置信道:“你……你这是在要挟朕……你真以为朕不敢赐死你吗?!”

“皇上明鉴,臣一心为公,绝无私念!臣去了——!”说罢便一头撞向一侧的大红宫柱,顿时头破血流,倒地不省人事。

谷青蕤惊呆了,“快,快传御医——!”

皇帝颓然地落在龙椅上,顿时头重脚轻身心交瘁,“好一个忠心耿耿的死谏之臣,她……她这是在向朕宣战,誓死也要陷朕于不义……”

“传旨,将门外那些个忠臣栋梁统统轰出宫去,谁若再敢提及废黜内卫之事,穆安民就是她们的前车之鉴!”

穆安民以死劝谏的消息顿时引起轩然大波,申国公府素车白马,慎终追远,百官吊唁。

太女祁锦听闻噩耗更是捶胸顿足,心中大恸,“穆师傅她……她这是代我而死,代我而死啊……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人世?”

皇帝服药汤药方歇,就听闻太女进宫问安的消息,“这个逆子,还敢来见朕!她是想要气死朕吗?”

皇帝看向谷青蕤,“你去,把她给朕赶出去!”

“母皇——”众宫侍拦着祁锦不肯让她入内,“躲开,我要请见母皇——孤乃当朝太女,你们谁敢拦我!放我进去——!”

谷青蕤立在门口无奈地叹息,“圣上有旨,太女无召不得进宫。”谷青蕤下巴一抬,“去!”身后几个魁梧宦官立时守在门口寸步不让。

祁锦入门无望心如死灰,“母皇——母皇且听儿臣一言,内卫乱政乃国之大患,母皇为什么要护着她们呀?我大祁的忠臣肱骨都被她们屠戮殆尽了……您难道非要看着我祁氏江山毁于奸佞之手吗?母皇——”

“放肆!”皇帝被祁锦一番暴言气得怒不可遏,“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将这个大言不惭的东西赶出宫去,禁足东宫,休叫她在此大放厥词!”

祁锦的山呼声渐渐小了,可此引发的愤懑和民怨却不因皇帝禁令而消减,反而呈烈火烹油之势越发高涨。

十五,宣政殿大朝会,早朝允臣属四方奏事。

吕连蓟越级上书:“启奏皇上,臣京兆少尹吕连蓟有本呈奏——”

皇帝眉头紧蹙,斜睨着殿上的众僚,又是来状诉内卫的。皇帝忍着心性,“说罢。”

吕连蓟高举罪证,“皇上明鉴,臣要状告吏部尚书许墨贪赃枉法纵子行凶,纵容表亲兼捉钱令史许颡私挪库银中饱私囊;其门生故吏——如今的户部侍郎申佩以权谋私收受贿赂、工部郎中萧攸私挪漕船监守自盗……”话音未落堂内一片喧哗。

皇帝眼神一凛,“呈上来!”

谷青蕤接过宫侍递来的信笺和罪证转手呈给皇帝,“皇上。”

“好哇!”皇帝冷哼一声,“这就是穆安民口中的忠良之臣、国之栋梁。朕看是结党营私的国之硕鼠还差不多!”

皇帝眼光一瞥,三人登时跪在地上,“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何话说?”

皇帝也不等她们回答径直看向大理寺卿,“都说朕滥用内卫祸乱朝纲,朕倒要看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们三司使能用大祁律法判出个什么公正曲直?”

“传旨——将中书侍郎、刑部尚书、兵部尚书等人连降三级,外放为官。罢黜吏部尚书、户部侍郎、工部郎中、捉钱令史等人一切官职,交由大理寺严加查察!”

皇帝压抑在心中的恶气总算得以宣泄,“我朝廷的忠良之臣各个结党营私尸位素餐,以权谋私中饱私囊,义正词严却行着蝇营狗苟之事,这一桩桩一件件,有谁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有谁把江山社稷放在心里?!”

“打着为国为民的幌子干着以权谋私的勾当,反过来还胁迫朕,说朕昏聩无能残害忠良……真是好手段呐,你们的圣贤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堂下跪着一众僚属,个个噤若寒蝉。

“朕意已决,若三司使核查三人罪状无误,着令即刻判处吏部尚书许墨、户部侍郎申佩、工部郎中萧攸连同捉钱令史许颡四人斩首示众!明正典型,以儆效尤。”

皇帝瞬间心情舒畅,“吕连蓟,此行你厥功甚伟,朝中正缺你这样的忠贞谏臣,朕擢你升任刑部侍郎,日后定要严刑峻法,杜绝此种不良风气。”

吕连蓟大惊,刑部侍郎——“臣叩谢圣上天恩,愿为皇上肝脑涂地,尽忠报国。”

吕连蓟一时得意忘形。从京兆少尹直任刑部侍郎,这可是连升三品,自此加官进爵,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