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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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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德坊,京兆府廨,偏厅。

看着端坐在府衙正厅的文鸢,吕连蓟诧异地挑了挑眉毛,“噢哟,这不是文大东家么?稀客稀客呀,今日怎么有空来此?”

文鸢起身向她拱了拱手,“吕少尹,多日不见,别来无恙。”身后立着的小厮适时地呈上一只镌有繁杂纹路的小柜子,小厮打开活页,里面放着的是一只秀气十足的瓷罐。

“无恙无恙。”吕连蓟看向文鸢身侧,面露不解:“文大东家这是何意?”

文鸢给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时捧着托盘上前一步立在吕连蓟身侧,“这是今年新出的紫笋茶,文某特意拿与吕少尹品鉴一二。”

“哦?”吕连蓟闻言目光落在纯色瓷罐上,“文大东家怕不是在诓我吧?这才刚刚立春,就是最早一茬的新茶也该在春分采摘才是。”还有三日才是雨水节气,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了新茶。

文鸢听出吕连蓟言外之意也不做辩解只莞尔一笑,随即取出瓷罐放在吕连蓟手上,“那吕少尹可有口福了,这湖州紫笋顾渚贡茶的急程茶此刻正在躺在您的手心呢。”

吕连蓟眼神一顿。皇家钟爱紫笋茶同阳羡茶,故湖州刺史为迎合圣意便在长兴顾渚山侧的虎头岩设立贡茶院专为皇室奉茶,并由州官监制湖州长兴与常州义兴两地贡茶的督采、督制及督运。

贡茶院每年立春至谷雨期间就要完成贡茶的采摘焙制,第一批茶必须在清明前夕由陆路快马运至京都长安以供皇室祭祀之用。这第一批新茶由此被成为“急程茶”。

吕连蓟打开瓷罐,一股鲜醇清香之气瞬间充盈了满屋,“顾渚贡茶果然名不虚传!”吕连蓟猛吸一气,这烘青的湖州紫笋茶香四溢,光是闻起来都如此醉人,不知冲泡起来又是何种滋味……

吕连蓟顿觉神清气爽,脑子也飞速运转起来。从湖州至长安少说有四千里路程,在皇帝眼皮底下短短十日之内悄无声息将新茶送入京畿,这是何等滔天权势啊……

吕连蓟合上瓷盖,从善如流递给文鸢:“这……吕某怕是受之有愧,还请文大东家收回去吧。”

文鸢将瓷罐推回吕连蓟怀中,“吕少尹说笑了,文某此番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少尹莫要推辞。”

吕连蓟略一思索便将瓷罐揽入怀中,“既如此,吕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吕连蓟恍然大悟似的,“文大东家快请坐下说话。”文鸢微微弯了唇角,大大方方落座,挨着吕连蓟坐在下首的圈椅上。

吕连蓟朝门口方向打了个手势,门外就陡然冒出一个小厮,“去,用上好的山泉冲泡了送进来。”小厮低头应下,一转身就消失在门口。

“文大东家如此大手笔,吕某可真是受宠若惊啊……”吕连蓟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理了理衣角,“……就是不知道此番是为何事而来?”

文鸢嘴角噙着一抹笑:“吕少尹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京中事无大小您不是事无巨细心知肚明么?”

吕连蓟与文鸢对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欸,文大东家这说的是哪里话?我纵有千里眼顺风耳,也抵不过文大东家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嘛。”

吕连蓟收敛神色:“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咱们也不要在这里卖关子了,也免得误了您的大事不是?”

文鸢瞥了一眼门口,吕连蓟朝着外间挥了挥手,“都下去,这里不用伺候。”文鸢身旁的小厮也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吕连蓟引着文鸢往内间的书房走,“这下文大东家总放心了吧?”

文鸢见状会心一笑,“吕少尹爽快人,文某也不妨直说。”

文鸢从袖中掏出一枚请柬递给吕连蓟,“文某在文汇楼备下了一桌酒席,还请吕少尹从中斡旋请崔大娘子前来一叙。”

吕连蓟听罢心里咯噔一声,“不知具体所为何事?”

文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吕连蓟,“吕少尹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据文某所知,前些时日您不是还同崔骃会过面么,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吕连蓟如梦初醒一般,“噢,怎么文大东家也是为那王家灭口一案而来?”文鸢笑着没说话,吕连蓟后知后觉似的,“是为了那个死囚?”

吕连蓟觑着文鸢的神色试探道,“文大东家何必为了一个死囚和崔氏伤了和气呢,她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加之如今形式错综复杂,恕我直言,这不是文大东家能够对付得了的。”

文鸢了然一笑,坦言道:“少尹多虑了,我不过是个跑腿办差的小喽啰而已,你说的这些,不是我该关心的事。”

吕连蓟目光流转,眼神微烁:“就是不知文大东家背后的权势……究竟能否与崔氏旗鼓相当呢?”

“吕少尹如此好奇,不妨亲自体验一番?”吕连蓟一噎。

文鸢懒得跟吕连蓟这个老狐狸打太极,“三日后还请吕少尹同崔大娘子赏光赴宴,文某在文汇楼恭候大驾。”

吕连蓟瞬间换了一副面孔,“您可太抬举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脸面能请得动崔大东家呢?这忙我就是想帮也无能为力啊。”

“哦?”文鸢似笑非笑地盯着吕连蓟,“文某听闻吕大人近来一直在联络京官联名上奏弹劾吏部尚书?”

吕连蓟闻言默不作声,文鸢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吕连蓟,“吕少尹也觉得仅凭你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并不能将那帮人绳之以法吧?”

吕连蓟蹙着眉,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想说什么?”

文鸢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咱们聊了这么久,吕少尹不觉得口渴吗?”

吕连蓟无声地看了她一眼,忽地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奉茶——”

不多时,便有小厮呈着托盘入内,“请贵客用茶。”说罢便放下茶盏躬身退出房间。

文鸢接过茶盏,揭盖吹了吹杯中浮沫,“我家主人送给少尹的那份礼物貌似很合您心意啊,可我怎么觉得,吕少尹似乎并不懂得礼尚往来这个道理呢?”

吕连蓟紧抿着唇不自觉咬紧了牙关,眼神阴鸷地盯着文鸢,便听她从容不迫道:“捉钱令史许颡私挪库银至民间放贷中饱私囊;户部侍郎兼御史丞,专判度支,河南等道支度都勾当转运租庸盐铁铸钱使申佩以权谋私收受贿赂达十万金;工部郎中萧攸私挪漕运船只用以经商,每年进项数十万两。”

文鸢含了一口茶,“怎么样?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够了!”吕连蓟不可置信地盯着文鸢,“这些辛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吏部尚书那个老狐狸滑头得跟条泥鳅一样,在她身上讨不到便宜自己还沾得一身腥,无论她如何搜罗都寻不到一丝半点的蛛丝马迹,没成想她居然纵容自己的内家侄女以权谋私挪用库银放高利贷中饱私囊……户部侍郎和工部郎中向来都是户部尚书的拥趸又是她的门生故吏,自然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如今既然知道她们背后的阴司就不怕不能把她们拉下马来!想到此吕连蓟的眼神不禁亮起来。

文鸢嘴角微微上扬,“我说,吕少尹不会天真到以为文某非你不可吧?今日文某前来相商本是想同你合作互利共赢,你我二人各尽其能各取所需,不想少尹却如此薄情寡义不顾半分情面,那既然如此,文某也只能另请高明了。”说罢便起身欲走。

“慢——!”文鸢脚步一顿,吕连蓟语气也温和起来,“文大东家还请留步。”

吕连蓟赶忙起身拦住文鸢去路,笑语盈盈道:“文家主还请听吕某一言,吕某方才只是稍加试探,却不想文家主竟当了真,吕某真是万分惭愧。”

文鸢好笑地看了一眼吕连蓟,转身坐回圈椅,“噢,不知您有何顾虑?不妨说来听听。”

吕连蓟欸了一声,“文家主有所不知,这崔骃有崔氏撑腰又背靠皇室,吕某一个小小少尹怎么敢得罪得起她?”

吕连蓟偷偷觑着文鸢的脸色,“吕某不是不想帮忙,只是怕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自己还白白失了身家性命呐。”

文鸢不置可否。

吕连蓟话锋一转:“可文家主方才一席话让吕某茅塞顿开,倘若能把吏部那帮碍事的老东西拉下马来,未尝不能在朝中与之抗衡。”

吕连蓟压低了声音,“况且您背后之人既然有意将这等辛密透露于我,不也是希望借我之手将其除掉,转而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势力么?”

吕连蓟与文鸢对视一眼:“您说是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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