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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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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还有一事,望皇上容禀。”李全盛给皇帝沏了一盏新茶,皇帝端起杯盏吹了吹杯中浮沫,“还有什么事儿,说罢。”

沅钟衡这才直起身来,从怀中取了一叠皱巴巴的泛黄纸张,双手捧着举过头顶,“臣身为皇上的臣子就该对皇上坦诚以待,这些均是臣生父留给臣的私产,臣不敢有所隐瞒,请皇上过目。”皇帝朝李全盛抬了抬下巴,后者会意即刻快步走到沅钟衡身边取了那一沓纸张转身呈递给皇帝。

李全盛取了一旁的红烛立在皇帝身侧,皇帝细细翻看这一沓契书,契书上的字迹笔墨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依旧能够辨识清楚。两个田地庄子和三间铺面的房契和地契都盖着宣宁四年的红戳,略算一番这契书至少也有十八年了。宅院的房契和地契都是近年的,是长安十年的章面,也就是四年前的事儿。[宣宁是皇帝初登大宝时使用的年号,后改为长安]

“臣不敢欺瞒皇上,臣处事草莽名声狼藉,可臣却不敢打着皇上的幌子为自己谋取私利,更不敢让皇上因臣被扣上滥用酷吏的恶名……臣对皇上之心日月可鉴,皇上明鉴!”

皇帝把契书递给李全盛,“诶,朕没有不信你。你生父留给你些许私产也不足为奇,这有何防,人之常情罢了。”皇帝对着李全盛吩咐,“李全盛,快把她扶起来。”

“谢皇上隆恩。”沅钟衡再叩首,仍然跪在地上回话,“不瞒皇上,臣虽出身荣伯公府却……故而臣如今仰赖皇上得以自立门户,臣之所有都仰赖皇上庇护,若无皇上,也就无我沅钟衡!”

看着沅钟衡决绝的表情,皇帝嗔怪道:“你呀你,你这番话也幸得被朕听了去,若是传了出去,你定会得个不孝的过失来。以后这话可莫要再说了。”

“子不言父母之过,可臣……臣的生父……”沅钟衡哽咽起来,嗓音沙哑:“臣生父难产郁郁而终,臣实难释怀。幸得老仆忠心耿耿将臣拉扯长大,如今又得皇帝陛下如天恩情,臣无以为报,唯死而已。”

皇帝心有触动,“你一片赤诚,朕已然知晓。只要你尽忠办事,朕自然不会亏待你。”沅钟衡闻言喜极而泣,“臣叩谢皇上天恩。钟衡立誓报效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皇帝给李全盛使了个眼色,李全盛当即快步扶起沅钟衡,“沅大人呐,您再这么跪下去皇上可要心疼啦,赶紧起来吧。”

“多谢公公。”李全盛把这一沓契书交还给沅钟衡,“您有一番心在,皇上自会知晓。这些东西您就快收好吧。”沅钟衡看了眼李全盛,后者兀自笑了起来,沅钟衡这才接了契书揣在怀里。

皇帝打了个哈欠,“行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好好办差,事成之后朕重重有赏!”

“臣领旨。”

沅钟衡叩拜过皇帝后一瘸一拐地出了紫宸殿朝着宫门走去。刚下宫阶,沅钟衡顿了顿回头望去,紫宸殿前一片火光,是皇帝摆驾承香殿的御驾。沅钟衡的眼神暗了暗。

没走几步,两个太监提灯赶来,后头还跟着两个抬着一顶小轿的太监。“沅大人,李公公说宫道深远您腿脚不便,让奴婢们伺候您出宫。您请上轿。”

沅钟衡微笑着:“烦请代我向李公公道谢,有劳了。”

“沅大人请上轿——”小太监打了轿帘,沅钟衡低头坐进小轿中,由着他们抬出宫门。此时宫门已关,皇城根下还停着一辆马车,沅九正坐在车架上望着城门。

吱吖一声,厚重的城门打开了一条细缝儿,沅钟衡一瘸一拐地从门里头走了出来。

“出来了!快——”沅九赶紧命车夫驶到正门前,“主子——!”沅九跳下车扶着沅钟衡上车,沅九看她这样子,满眼疑惑不解,正想问什么,可看了一眼沅钟衡的阴沉的脸色也不敢贸然开口。

借着车内的昏暗的烛光,沅九这才看清了沅钟衡额头的磕伤,“主子,您头上的伤……”沅钟衡靠在车后,闭着眼发令:“立刻回府。”

出了丹凤门,马车行驶了两个时辰才到宣义坊。一路上车室内都静悄悄的,沅钟衡一言不发。正是三更时分,皇城内外宵禁,沅钟衡拿着内卫的牌子一路畅通无阻。

文府内外灯火通明,乔文清看到沅钟衡腿上头上的伤吓得险些昏了过去。“快,快去请卫大夫——”卫姝是常住文府的府医,原先是位走方的郎中,因其医术了得被沅钟衡招募到此。为收买人心,沅钟衡还特意在府中划了一方小院给她供做药园药房。

沅七今儿一早就回了府,睡了整整一白天。刚醒,就听见府上的动静,沅七摸了外袍赶紧出来查看。正房里各仆役在乔文清的安排下都井然有序地做着事,烧水的烧水,熬药的熬药,做饭的做饭。沅七收敛起散漫的样子,在院中随手抓了个小厮一问才知沅钟衡受伤回府的事,她霎时清醒了,快步跑向正房去。

“主子——!”

卫姝为沅钟衡收拾了伤口,额上抹了药膏用帕子系着,“暂时没什么大碍,只需好生将养不日就可恢复。”沅钟衡嗯了一声,“请卫大夫下去休息。”

小童送走卫姝后,乔文清就让其他人都退出去,“姑娘,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儿?”沅钟衡摇了摇头,“没事儿,只是近来京中有些传闻,日后你们行事也要谨言慎行,不可造次。”

沅九和沅七跪在地上,“是,奴婢谨记。”

“文叔,她们二人的身份文牒我已经差人办好了。以后文鸢就是文府的大姑娘,文黛是二姑娘。还要劳烦您在府中立下规矩,她二人以后是主子,若是有哪个不懂规矩的敢在背后乱嚼舌根,传出些什么风言风语,您可决不能姑息,一律拔了舌头发卖出府。”

“哎。”乔文清望向二人,“傻愣着作甚,还不过来谢恩?!”

“谢主子恩典!”

“都起来。”沅钟衡一手撑着头,言语中透着些许疲惫:“文黛,你在江南置办田产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是,奴婢都已经办妥了。”文黛小心翼翼地看向沅钟衡,“主子,奴婢买卖田地时图一时方便就,就用了公府的名头,奴婢……”

乔文清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上,“你,你怎么又给姑娘惹下这些祸事。你临走的时候我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过你,要暗中行事,你可倒好,恨不得敲锣打鼓闹得人尽皆知,这事儿要是查到姑娘身上,你担待得起吗?!还不跪下!”

文黛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一旁的文鸢沉思后道:“主子,不若现在命文黛即刻启程回江南尽快将这份田产处理掉?”

乔文清也看向沅钟衡,“姑娘,究竟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若是老七真做了错事,那咱们现在抢救也还来得及。”

“不必,回头你将田契和地契都交给我,这段日子不要外出。”沅钟衡朝文黛看去,“等翻了年你再秘密去一趟江南,这次不要去苏州,直接到杭州去。这回你就不要亲自出面了,找个当地人去做,事成之后打发她一笔银子就是。”

沅钟衡叫文鸢把文黛扶起来,又吩咐道:“接下来这半年你们都去夫子那儿念书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在外行走。”沅钟衡又看向文鸢,“你手上的事儿一律都停下,一切等翻了年再说。”

“快四更了,你们都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伺候。”沅钟衡闭上眼,没再说话。

乔文清看着她疲倦的样子心有不忍,还想多问几句,可终究又作罢。

*

大明宫凤阳阁是大皇子祁岚的寝宫。祁岚与祁犴是一父同胞的亲兄妹,均为元后之子。平素祁岚最爱召集各家公子吟花弄月,可自元后与太女相继离世,突逢巨变,大皇子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也深居简出起来。

“倒酒。”祁岚似有些醉了,“本宫说了,叫你倒酒!你聋了吗?”一旁的宫侍吓得跪在地上求饶,“殿下恕罪。”

祁岚哼了一声,一把从宫侍手中夺过酒盏,自饮自斟,“别以为父君死了,太女死了,你们就能随意欺辱我。本宫是皇帝的皇长子,尔等谁敢不敬?!”

“奴婢不敢。”一众宫侍都颤颤巍巍的求饶告罪,“大殿下息怒,奴婢自去请罚。”

“不敢?”祁岚猛地将杯盏砸向地面,一道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声音钻入众人耳中,陶瓷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祁岚后知后觉,他迷糊地望了望自己的手,手中空无一物。“酒呢?我的酒呢?你去拿酒来!去啊——!”

“是是是,奴婢就这去。”宫侍如潮水般散去,不一会儿寝殿就空荡荡的只剩下了祁岚一人。

祁岚的眼有些酸涩,大概是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走吧,都走吧……走了就再别回来!”待揩去泪,他眼前瞬间晴明了,殿中一个人都没有,他们都跑光了。

“人呢,人都死哪儿去了——!”祁岚咆哮起来,“来人!你们敢不听本宫的话,本宫就叫……”祁岚蓦然止了声,父君已经不在了,没有人会为他做主了。“这些欺主的奴才,本宫要杖毙他们!”祁岚歪倒在榻上,口中还喃喃自语要狠狠地惩处那些刁奴……

晨曦乍起,凤阳阁的宫人一早就侍候在寝殿中等待祁岚起身。

祁岚从榻上悠悠转醒,他的头好痛,“来人。”殿中传来声响,宫人们鱼贯而入有条不紊地伺候祁岚更衣洗漱。

祁岚坐起身,剧烈的痛意宛如蛇信子撕咬着他清醒的神志,他抑制不住地攥着拳使劲地敲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这般就能减缓痛苦了似的。

“殿下,您昨夜又醉酒了,喝了这药汤就好些了。”祁岚端起药碗,一口饮下,不多久又开始咳起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祁岚瞥了眼窗外,阳光正好。

宫侍一边替祁岚摁揉太阳穴一边回话,“殿下,已经巳时了。”祁岚眯着眼,“本宫没去坤宁宫问安,恐怕这个时候又在唠叨本宫不知礼数了吧。”

宫侍温声安慰着:“秋寒露重,殿下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未能前去请安,想必凤后能体谅殿下的。”

祁岚勾了勾唇,“既如此,本宫应还得卧床将养。去,召太医来为本宫把脉。”宫侍扶着祁岚躺下,“是,奴婢这就去。”

宫侍打开寝宫的窗通风散气,又解了帘子隐住内室风景。祁岚坐靠在榻上,昏昏欲睡。

忽然房中发出一声细碎的声响,祁岚猛地睁开了眼。来人隐匿在纱帘后,看不清人脸,“殿下。”

祁岚察觉是故人,神情放松下来,“听说她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祁岚觉得头又痛了起来,“这回你可要多费点心思,让那群人都闭嘴,不要再招惹是非了。最重要的是,不要牵扯出更多人了。”

祁岚吩咐那人:“还有那份名单,一定要处理掉!”

“我知道。”那人顿了顿又问了一遍,“万一……”祁岚打断那人,“没有什么万一,我要你万无一失!不惜一切代价,处理掉那封信!决计不能落到皇帝手中!”说罢祁岚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好吧。”那人向祁岚保证,“我会尽一切手段让你如愿的。”祁岚从袖中取出帕子擦了擦嘴,“多亏有你,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还有一个人,你要务必留意。此人乃我心腹大患,她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得安生,我这病也一日都好不了。”祁岚说到兴头,奈何身体不作美,又开始难受起来。

那人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祁岚不想听那人劝慰,“好了,你不必多言,只要将那人情况详细告知于我即可,我不会让你动手的。这个人,我要亲手处掉!方解我心头大恨!”祁岚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主人搅烂撕碎,“你快走吧,莫教人发现了。”

祁岚没有听到那人的回应,抬头望去愕然发现扒在屏风处胡乱打量的四皇子祁钰,“阿钰?你怎么进来的?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祁钰小跑着窜进来扑到祁岚塌边,“大皇兄,阿钰见大门未关,就偷偷溜进来了。”祁钰是皇帝最小的皇子,排行四,今年方十一岁。“我听阿父说大皇兄染了风寒,阿钰担心你,所以就偷偷来看你。”

祁岚摸了摸祁钰的脑袋瓜,“你偷溜到这儿被你阿父知道了,你少不了挨一顿打。”祁钰立刻哭丧起个脸,扯着祁岚的袖子委屈道:“大皇兄,只要你不告诉阿父,就没有人知道阿钰来找过你了。”

祁岚笑了笑,“好,那你也看过我了,就赶紧回去,莫让你阿父担心。”

祁钰嘟起嘴,“阿钰不想回去,阿钰想跟大皇兄在一处……”祁钰和祁玢同为贵君之子可待遇却天差地别,不仅时常被贵君斥责还动辄打骂,也难怪祁钰宁可与祁岚相处也不想回宫。

“阿钰听话,回吧。”祁岚给祁钰理了理衣领,“若是不回,又要挨骂了。大皇兄向你保证,下次来找你玩,好不好?”祁钰垂下头,“好吧,那大皇兄要快点好起来,阿钰等你。”

祁岚点点头,“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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