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残光许久,面无表情将赤白的脚往黑暗地方挪移,最后,一帐幔纱被人解开,阻隔了那轮明月。
天很快就亮了,慈粼并未睡着,她缓缓起身,鱼乐不在,想是去执行她的命令了。
她抬手,将缠绕掌心的纱布解开,随意丢弃在一旁。将藏在柜中的暗器拿出,一一仔细检查、磨利。
鱼乐回来时已是午时,见到妆台上摆着数把锋利银光的暗器,下意识抬眼去瞧慈粼神情。
此刻慈粼只低目磨剑,青丝轻束,面上不苟言笑的模样让鱼乐有些敬畏惧怕。她不由得连通报都规矩严肃了起来:“公主,那边已经动手。”
慈粼未抬头,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中的刀。
这是每一个杀手执行任务前,对自己“同伴”的悉心护理。
刀口舔血的日子从不是靠别人,能救自己的只有手里这把刀。
“阁主来令,已派我们的人随着大婚的戏班在今日驻扎在王宫里,届时皆以您的行动为号令。”
鱼乐走近些,小心替她检查背后的伤,任务在即,明日可千万不要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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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很早,喜嫁的侍女们便到了长新殿,为她净浴熏香,喜添新妆。
“公主真是生得标致,性子也是极好,同大殿下当真一对壁人。”
喜嫁侍女盯着慈粼的面孔瞧,眼里说不出的羡慕,她们若有这样天生的容貌,当是世间最开心的女子。
慈粼笑笑,侍女眼中的羡慕她只觉更为讽刺,一副好的皮囊或许放在其他女子身上有用,可长在她这样无力自保的身世经历的人身上,被同性排斥,引男性淫念。
铜镜中的绝色女子精致妆容,青丝泄于背后,被侍女精细打扮得娇丽脱俗,宛如仙子。
她眼间撼人心魄的艳丽,唇边似有若无的柔情,周身一切珠宝华服都黯然失色。
耳边的夸赞接连不停,慈粼恍惚间,坠入了从前的回忆,养她七年的阿娘,从未夸过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