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存留的误会已除,萧炬在今日也算倒台了彻底,唯有眼前之人才是十足的真切。
此番骤来的风雨已解,虽说前方应是还有数不尽的未知之难,但同心而行,携手而立,她心中多了十足的底气来。
落叶翩翩而舞,像春日里翻飞的碟。
来不及等着木制的小阶摆稳当她便跳下了车,衣裙向后飘摇,向那巍然立在门前的身影奔去。
在行之将近、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咫尺之间时她张开双臂而踮起脚尖,径直环上了他的脖颈,将自己的不稳的气息落在他的肩上。
见状连忙低了头而伸手环上了她的腰身,裴誉亭亦然将自己面庞埋在了那片令他日夜神往的馨香之中。
分属两个胸腔之中的两颗心融在了一处,共振而鸣,滋生出疯长的藤曼,想将彼此困入在独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之间。
而这一刹时仿佛一切外物都归于虚妄,风停雨歇,日月也止息了流转,凝然缠绵。
两方温度就这般在此处流转而交接,融作了共有的骨血之中。
良久,裴誉亭松了手臂而拂上她的面庞:“瘦了。”
眼前之人面上的气血恢复了不少,只是唇色仍带着些隐约的苍白,萧瑾触上了他覆在自己面上的手背,“你现下感觉如何?还痛吗?”
“不痛。”
耳中听罢了这个词后脚下忽然一软,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然是两日未曾进过饭食,心中紧绷的弦松开以后,气力全失而产生的眩晕感翻上脑中,裴誉亭连忙将她扶近了自己怀中。
这般拥着她用了饭食后已是晚间,烛火摇曳,待萧瑾梳洗去牢中的阴湿之气过后也已然到了要就寝的时候。
裴誉亭独坐自己屋中,静静盯着桌上漆黑的一碗药汁。
一醒来便得知她被拿入狱中而忙要执剑出门,下人拦他无何,只是将将出了门便得来了秦王的消息,她要他安心在府上养伤等她回来。
她向来是极有打算的人,心下仍是一万个不安定但他还是冷静下来而决定重新回到府中。身上的伤口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后渗了不少血出来,但好像一点都没感受到任何疼痛。
他始终是相信她有把握使得自己脱身的,若是此刻自己贸然出现,说不准还要再毁坏她的计划而横生许多波折出来。虽说如此,但始终心系着她的安危之时仍是唤了景舟召了人手过来时刻准备,若真有变故发生也便能第一时间前去劫了她出来。
索性她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听他们说,她此番是为了自己才要进宫去的。
所以说,她是十足地心系着他的。
乌黑的一碗汤药在他的如此联想之下仿佛变得甜蜜起来,正待他欲要端起这瓷碗之时木门转动,只见她着一身素衣,绾了一个随意的发髻,莲步轻移坐在了自己身前。
覆手探去这碗的温度,她皱了皱眉:“都快凉了,让他们拿去给你热一下。”
裴誉亭闻言却连忙仰头将其一饮而尽,将将露出了明净的碗底之时口中却多了一点逐渐往四周蔓延的甜意。
昏黄的灯火给她蒙上了一层模糊的纱,近在咫尺的美好竟是在此时显得有些不真实,这样几近虚幻的美使他心下一慌,连忙伸了手想要确认此时的真切,只是抬起手臂的动作因用了气力而牵动了心口之伤,一阵剧痛使得他的气息微微一滞。
这样十分微小的一滞在她瞳孔内却是迅速被扩大,她连忙倾身向前:“可是又牵动伤口了?”
“痛得厉害吗?”
得了她这般的在意之后痛意却是急速的消散,但心底生出来的卑劣心思却让他昧着真实的感官而点了点头,然后就这那带着馨香的力道而倒在她柔软的怀中。
“我先扶你躺下。”拥着他回到床上之后萧瑾连忙要叫郎中来,只是“来人”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他用指腹止住了唇瓣。
“你陪我就好。”
他感受到身上被拉了柔软的被子,但转而却仍不满足地将她提至颈间的锦被褪至了胸口:“陪我。”
目光灼灼,衬得一屋光亮的烛火失了热力。
良久,榻前之人终是没有拒绝而褪了鞋靴上榻,只是将将躺在靠近边缘的一侧便即刻被一双臂膀拥着而腾挪到了靠里的一边。
“你当心些!可别让伤口再裂开了。”紧紧提着那一方火热的胸膛,萧瑾不敢在牵连到他心口的一处用出任何力道,止轻轻用手掌撑着他的腰腹,欲要防止他因着不小心发力而殃及伤处。
腰腹之间那处轻柔的力道却是瞬间点起了他心中和身下的双重□□,□□绵延,理智迫使着他要快速将其压制。
许久,他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而将她揽入了怀中,抬掌灭了烛火,但气息却仍是有些粗重,但最终只一吻落于她的耳畔。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