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做好了准备,将剩下的一手香粉挥洒出去。
那人冷哼一声,“你以为同样的雕虫小技我们兄弟二人会中两次么?”
两道寒光直击萧瑾面门,来势汹汹。
屋外狂风咆哮,风声如浪,似是更给这人添了两分骇人之感。
当此之时,萧瑾还未看清,只听到这窗户骤然被一人冲破。随着木窗破裂,屋外的狂风由此倾泄而入,厉风刮击着窗上的木条,一时风声大作。
眼见着一对白刃就要刺向萧瑾,空中斜斜插入一柄长剑,护在了萧瑾的面前。
那长剑一勾一挑,寒气翻飞,两式化解了萧瑾的死局。
不用猜便知是裴誉亭来了。
手持双刀的这人转移了攻击的对象,左右开弓,欲向裴誉亭的两肋夹击。
“大人当心!”看着空中刀光凛然,萧瑾的心再次跳到了嗓子眼。
裴誉亭身子后仰,退后了两步,待这人上前攻来,抬腿横扫,将这人掀翻在地,而后刀柄斜击,倒地之人瞬间没了动静。
“没事吧?”裴誉亭赶忙蹲下身来查看萧瑾。
“我没事。”萧瑾摆摆手,顺着裴誉亭给上来的力道站起身,指着方才的放下的布包道:“我方才在此处发现了一个布包,拆开一看竟是一件龙袍。”
裴誉亭看向这布包,但并未动手将其拆开,“我刚才找到了景舟,他说红玉教与玉门十八剑串通谋反。我叫他先行回城,我们便在此处等他带人来接应。”
萧瑾点点头,“如此也好。”
裴誉亭抬头向窗外望去,屋外有人进进出出搜寻的步伐愈发密集,“这村子还有别处蹊跷,我们先离开这里。”
“好。”
“公主可还跑得动?”
迟疑片刻,萧瑾答道:“可以。”
看出她的犹豫,裴誉亭干脆直接揽住了她的腰,闪身翻出了后窗,他揽着萧瑾快步奔向方才记在脑中的那处地点。
二人走起来很快,只是这一路上躲避村子中的搜寻费了些功夫,耽误了一会才到景舟所描述的那处屋子。
这屋子看起来倒与其他屋子一般无二,只是门上挂了一把精巧的小锁。
这锁通体呈亮黄色,在四周雪地的映衬下反射出澄黄的光泽。
裴誉亭拔刀砍去,连着这锁的链子带着门框晃了一晃,但这锁却纹丝不动。
裴誉亭伸掌扯向这锁,再度发力,欲用剑劈砍。
“大人且慢。”萧瑾从怀中拿出了方才柜中捡到的那枚钥匙,“试试这个。”
裴誉亭接过,将这钥匙对准锁孔推入,轻轻一拧,眼前的小锁应声而开,发出极轻的“嗒”的一声,这声音很快被掩埋在风雪里,消散殆尽了。
“这是……双层瓮?”萧瑾看到门口摆着的两个大缸,开口说道。
裴誉亭关好门,点了火折子,站在萧瑾身侧,“如何?”
萧瑾道:“双层瓮的保温效果极佳,在这瓮的隔层中注满水,可保持瓮内温度。原来他们是用这双层瓮来养蛇,这样维持温度,使得蛇不会陷入冬眠。”
感知到一旁的动静,瓮内已有蛇探出脑袋,“嘶嘶”吐着信子。
萧瑾还未看清,裴誉亭直直出剑,将这蛇削作了两截。而后他手腕一转,将剑指向下方,插入瓮中,在这看不清底的瓮中低低挽了一个剑花,沿着长剑传出了有东西被捣碎的声音,片刻过后,屋内彻底没了蛇吐信子的声响。
二人细细打量着这间屋子,这屋中摆着三排书架,屋顶不高,架子也较为矮小。但一排排架子往后延申,倒是衬得屋型狭长。
萧瑾蹙眉,“查看这间屋子怕是得费不小的功夫。”
“来不及了,先分头找。”
萧瑾点点头,与裴誉亭一人占了一个过道,速速翻看起来。
“这里似乎记的大都是一些红玉教的收支情况,按照年份排序,越摆放在里面的时间越久。”萧瑾手中快速翻看着一页又一页纸。
“有了。”裴誉亭隔着架子将手中的纸本递给萧瑾。
“贺伟杨,月二百金。”萧瑾将纸上的字念出,“这意思就是贺伟杨每月要给红玉教交两百金吗?这红玉教得来的金子也太多了些。”
“这个金力洁旁边怎么画了一个叉?这样便和我们先前猜测的一样,金掌柜拒绝和红玉教合作而遭了报复。”
二人接着向前翻找。
萧瑾踮起脚尖用手指去碰最高处的账本,没拿到账本,却碰落了最上面的几张纸。
“这放账本的地方怎么混进来几张字画?”萧瑾拿起这几张纸端详,“这画工委实一般了些,画上有题字却无落款,也是蹊跷。”
裴誉亭接过,“这字我见过。”
“谁的字?”
“刑部尚书,贾戴河。”
萧瑾心下骇然,有些凝重,“贾尚书竟也是红玉教中之人?红玉教的势力竟然已经渗透到了朝廷内部!”
“如此一来刑部判的这起冤假错案也说得通了。”
萧瑾再次接过话,“贺伟杨担心女婿张侍郎暴露自己所谋之事,又怕直接杀了这吃皇粮的女婿引人怀疑,红玉教便出手让贾尚书制造了这起案情,给张侍郎安一个莫须有的杀头之罪以绝后患。”
裴誉亭点了点头。
屋外的脚步声想起来,裴誉亭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
“所有屋子都找过了,就差这间了,只是若要搜查这间还需问过教主才是。”
“还等什么?快去找教主。”
“是。”
屋内的裴誉亭蹑步走到门口,用一旁的两只大瓮抵住这扇木门,而后拉着萧瑾向屋子的最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