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
萧瑾提起身旁的盒子递给裴誉亭,道:“这里面有上好的金创药和凝神香,利于大人养伤,大人收下。”
裴誉亭抬眼打量萧瑾手中的木盒,“这可是公主秋猎之时所用的?”
“正是。这金创药产自西域,药效极佳,本宫手中的不多,本来还有些舍不得送出去,但大人确实一直相助本宫,这就算作本宫的一点心意了。”萧瑾如实说道。
“谢过公主。”裴誉亭伸手接过,墨色的眸子望不见底。
“大人是回府还是去大理寺?”萧瑾问道。
“回府吧。”
“那这尸体也是送回大人府上吗?”萧瑾有些拿不准。
“嗯。”
“那本宫便先送大人回府,之后再去东宫看看皇兄的伤势。”说起萧煜,萧瑾眸中的忧色愈发浓郁。
裴誉亭将车帘拉开一个小小的缝隙看向外面。
此时日头已然西斜,晚风推不动暮云,云朵只静静地挂在天边,被染成了柔和的暖调琥珀色。若是无今日这起乱子,倒是一个美好的黄昏。
裴誉亭进府后,景舟悄无声息地将这尸体安置在了后院。
“交代你的查得如何了?”裴誉亭负手立于书房,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字。
“查到了。”景舟拱手,“确有一个惯用双刀的组织,来自西域,叫玉门十八剑。他们的主要据点是在西域荒原,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知道他们的人也不多。但据我们查到的,他们之前未曾在中原地区活动过。”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西域……
这不是巧合。
黑底紫纹的布料、玉门十八剑还有龙脑香都是来自西域一带。
裴誉亭忽然转过身来,打开萧瑾送的那个盒子,整齐放置在内的是一个素净的瓷瓶、一个小木盒和一个香炉。
他伸手取出这小木盒,里面放着一摞盘香。
一旁的香炉小巧,是刚刚能容纳这盘香的大小。裴誉亭托起香炉,它通体由陶瓷所制,款式简单,呈草白色,只在最顶端嵌了一颗玛瑙石。这陶瓷自是比不上玉那般细腻温润,但摸起来让人很舒服,有种莫名的踏实之感。
他取了一块盘香,借着桌旁的蜡烛引燃,而后将其安放在小小的香炉中。
清香缓缓溢出,顺着鼻腔填满他的胸膛。
……
太阳的余晖在地平线上渐渐消逝,天空转为深邃的墨蓝,夜空晴朗,上面缀着粒粒繁星。
“陛下今日怎得想起来臣妾这处碧瑛苑了?”给皇帝行过礼后,宋清慧搀着皇帝嗔道。
这后宫除了皇后以外的一众嫔妃里最得盛宠的,当属宋清慧宋贵妃无疑。
宋清慧进宫时已是双十年华,这对当时一个女子的出嫁来说,不是一个好时机。但自入宫以后,她一路由婕妤升至贵妃只用了三个月的光景。
若论相貌与身姿,宋贵妃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双目含情,身段妖娆。
她也已听说了白日里秦王生辰宴上的事,她扶着皇帝打量他的周身:“陛下没受什么伤吧?”
皇帝长叹一口气,他此刻心里闷得慌,就想找个人倒倒苦水。他进屋坐下,开了口:“朕倒是无甚大碍,只是苦了鼎桓啊。”
宋贵妃连忙道了茶水递给皇帝,“能为陛下分忧也是秦王殿下心中所期许的。”
皇帝接过了这茶水一饮而尽,“鼎桓与朕一母所生,朕又比他大着这许多岁,他也是朕看着长大的。”
“他从小就是个温和性子,不爱铺张。前两年他的生辰都是在寺里过的,今年朕好不容易劝他办了次生辰宴,竟出了这等乱子!”
“他从小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给朕,而朕身为兄长确没能护好他,让他今日伤得这般重,朕愧对他啊,也愧对父皇。”
……
“罢了,不说了。”皇帝一番悔恨之言过后打住了话头,捏了捏眉心,“贵妃说说,近日还有什么新鲜事。”
“臣妾整日呆在这深宫中,消息滞塞些。”宋清慧走带皇帝身后,轻轻替他按着酸痛的肩膀,“要说新鲜事的话,臣妾倒闻得皇后娘娘处有件热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