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所言极是。”萧瑾点点头,“那这人是谁带来的侍从?杜相吗?”
裴誉亭淡淡“嗯”了一声。
“果然。”萧瑾思衬片刻道:“从那日无量楼之事看,这人手上一定不清白。这玉应该是他从别人家中夺走的,只是这姓朱之人是谁呢?”语毕,萧瑾默默在脑中回想着有谁姓朱。
“是不是中秋过后被杀的朱博士?有人杀了朱博士之后拿走他传家的玉佩。朱家说起来也算书香门第,能有此物并不奇怪。”萧瑾思衬了一番而后说道。
裴誉亭微微颔首,“确有这种可能。”萧瑾的推断也正是他的猜测。
“当时那起连环杀人案有九人遇害,为何他单单拿这朱家之物呢?是朱博士在一众遇害之人中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这人既然是杜相的侍从,那是不是就可以认定这一连环的案件是杜府的一份呢?”萧瑾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查到此处,这些案情显然与杜相脱不了干系。也许对凶手来说,朱博士是在这连环命案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可能朱博士是他们唯一真正要杀的人,杀其他人是障眼法,用以迷惑我们罢了。”
裴誉亭一口气说了一连串话,萧瑾有些意外。
“算着时间他们约莫也快结束了,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人,是以公事的名义将他压回大理寺吗?”
“这样过于打草惊蛇,不可。”裴誉亭回答道。
萧瑾稍加思索,道:“可以暂将他关押在皇叔这处,待这宴会结束之后大人再悄无声息地将此人带回大理寺。”
“此时还是不要惊动秦王殿下的好。”这人身上再找不出别的有用之物,裴誉亭收了手,“公主可是熟悉这秦王府?”
“自然。”萧瑾抬起头来,“算来本宫也是皇叔的常客,这府中的道路自然是熟悉些。”
“那公主可否瞒着秦王殿下替裴某在这府中寻一个隐蔽之处暂且关押这人?”裴誉亭脑中忽然升起今日萧瑾在亭中听萧鼎桓吹笛的画面。
“为什么要瞒着皇叔?这点方便皇叔定是愿意行与大人的。”萧瑾不解。
“那公主可愿帮裴某这个小忙?”裴誉亭语气平淡,没有旁的感情。
萧瑾犹豫了半晌,终是点了头,“好吧,但大人须得及时将这人带走,不能牵连皇叔。”
“自然。”裴誉亭应声。
二人起了身,萧瑾走在前面,裴誉亭则在萧瑾身后抬着这人。
萧瑾取了一条小道,通向了一处地窖。
“大人可以将此人安置在此处。这地窖离设宴之处还有好些距离,不易被人察觉,他也不易逃脱。先前皇叔府中的下人会在这里堆放些杂物,后来新辟了一处地窖,原来的这个便废弃在此处了。”
裴誉亭将肩上抬着的人放下,环顾这地窖,四周空空荡荡的,没什么大件的杂物摆放,他走到一个角落找了麻绳将这人绑了起来,萧瑾凑近观察,这人没有丝毫醒来的意思。
“宴会结束之后大人千万快些将这人带走,不然——”
萧瑾话音未落就被裴誉亭打断,“快些将这人带走以免牵连秦王殿下。”
见裴誉亭心中有数且隐有不耐之意,萧瑾便不再说这事,转过话头:“今日这人是杜相派来刺杀大人的吧,大人可是查到了些什么令杜相害怕的事?事已至此,我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本宫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希望大人也能如实相告。”
裴誉亭顿了顿,终是开了口,“是,从那木匣里和截获的飞鸽传书里得知今日会秦王殿下的生辰宴里会有人行刺。”
萧瑾若有所思,转而又道:“如若那块玉是朱博士的,为何中秋之后的那起连环命案要杀的关键人是朱博士?如果杀其他人是障眼法的话又为何是只杀九个人?”
“朱博士撞上了什么不该看的而被灭口,杜沐祺在家中排行是九,偏好‘九‘之数。”
“那朱博士是撞到了什么,大人又是查到了什么才让杜相如此急迫地要取你性命,柳氏那晚去无量楼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萧瑾问出一连串来。
“无可奉告。”裴誉亭接着打量着这地窖,话里没有情绪,实然他目下对这些也没有结论,无法准确回复萧瑾。
萧瑾一噎,转而道:“算着时间也过了许久,我们该回去了,不然要引人怀疑了。”
裴誉亭颔首,“公主先走。”
“也是,同大人定亲的是我皇姐,我们一起回去也惹人误会。”萧瑾说罢便推门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