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自便。”萧瑾也无更多精力同裴誉亭言语。
闻声,屋外的雨似已成倾盆之势。
萧瑾由棠雨扶着去内室歇下,虽合了眼,但小腹的疼痛使得她无法入眠。
哪知屋外卫兵的步声却一直不见淡去,反而愈发清晰。
“外面怎么回事?怎会有如此多的人巡逻?”萧瑾察觉到有异样,向身侧的侍女吩咐道:“你且出去瞧瞧。”
棠雨出去半晌也不见回来,萧瑾有些着急,强撑着叫暮桃扶了自己去看。
“大人此事不便露面,暂且先在此处稍安勿躁。”
“多谢公主。”裴誉亭颔首。
一走出院,萧瑾就在雨中见棠雨被绑住了手脚押着。
“怎么回事?为何要拿本宫的侍女?”
“回公主的话,方才有人行刺陛下,陛下下令此时不在宫中之人皆拿下严查。”为首那人声音铿锵道。
“将军辛苦,”虽撑了伞,但乱雨仍斜入打湿了萧瑾的墨发与衣襟。强撑了多时小腹的剧痛,萧瑾此刻已有些虚脱,“本宫听到屋外的声响便遣她去看上一眼,将军手下留情。”
“若是无辜之人明日盘查过后定会释放,公主无需多虑。”那人挺直了脖子,丝毫不松口。
许是吹了片刻寒风又淋了些雨,萧瑾小腹一阵剧烈的痉挛,她正欲再与那人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便失了知觉,向后倒去。
“公主!”暮桃见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将让萧瑾倚在自己身上,背她进了屋。
暮桃把萧瑾照料安置妥当后已过了近一个时辰,随后她便出门寻那侍卫,想把棠雨讨回来,谁成想那侍卫二话不说连暮桃也扣了去。
裴誉亭也没想到今夜竟是如此情况。
一时屋内只剩他与昏睡过去的萧瑾。
罢了,只能如此凑合一夜了。
他盘腿靠在柱子前合了眼。
裴誉亭本就睡的不深,后半夜的睡眠被萧瑾接连不断的咳嗽打断了个彻底。
屋外的人还未走,如此一直听萧瑾咳下去也不是办法。
裴誉亭有些头疼。
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得走入萧瑾所在的内室。
萧瑾的脸颊毫无血色,唇也苍白,有些干裂。
她嘴唇翕动,似在说些什么。
真是麻烦。
裴誉亭面色阴沉,只得附下身去凑耳。
“水……水……”
裴誉亭耐着性子把外室的茶水端来给萧瑾灌了几口。
他动作并不轻柔,萧瑾也并未喝下几口水,多数都呛得咳了出来。
见萧瑾咳得不行,裴誉亭只得扶她坐起拍背替她顺气。
裴誉亭脸色黑得厉害。
“好冷……”
萧瑾呼吸顺了以后裴誉亭快速把她放下,胡乱扯了一把被子把她掩住。
正当他起身欲走时,袖子却又突然被扯住。
萧瑾攥得之紧使得裴誉亭第一次竟没有甩开。努力遏制住想把萧瑾丢出去的冲动,裴誉亭使劲拉回了自己的袖子,头也不回地出了内室。
萧瑾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已蒙蒙亮,小腹疼痛虽未完全退去,但相比昨日缓解了许多,叫几声“暮桃”无人应答后她只得自己披了外袍下榻。
裴誉亭是天还未亮的时候走的。
屋内只有萧瑾一人,想起棠雨似乎还在那侍卫手里,思索片刻,萧瑾不慎熟练地自己梳洗更衣毕,欲循路去拿人的大帐。
棠雨暮桃姊妹二人自幼陪着她长大,如今棠雨被枉捉了去,萧瑾定是要救她二人出来的。
她将将出门还未走远,就见暮桃棠雨两人迎面而来,自是长舒了一口气。
昨夜虽下了雨,但今日的天仍是阴沉沉的不见晴。
萧瑾还未同二人好好说话,就得了老皇帝召见一众皇子公主的令。
萧瑾到的很早。
一进宫就见皇帝与皇后高氏皆高坐殿中。
皇帝下垂的眼袋乌青,眼神也无甚光泽。他身旁的高氏脸色铁青,也好不到哪去。
等一众儿女都到齐了后,皇帝开了口:“昨日太子遭人谋害,夜间竟又有人欲刺杀于朕!”他语气很重,“尔等尽数出身皇族,有何看法?”
阶下喑然。
“说明有人想翻我大盛的天!”皇帝骤然怒道。一旁的高氏忙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替皇帝顺气。
“朕是岁数大了,但是眼未忙耳也未聋。”
……
又来了。
召集一众皇子公主说教以传达自己的愤慨是老皇帝一贯的爱好。
老皇帝唾沫横飞,萧瑾却一直在走神。
竟还有人刺杀皇帝。
所有凶事发生在一起未免也太巧了些。
刺杀皇帝之人定和长安的一连命案有某种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