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傅白在这一触即发的当口开口，他把背上的登山包解下来递给执勤员，“不管怎么说，我在这边也是借宿，出些费用也是应该的。”

他又扭头看向瘦子：“刚刚你说的西侧仓库有大量食物，我也很有兴趣，我加入的话，怎么分配？”

瘦子见他虽然嘴上说着同意，但是却把包给了明显是自己对头的执勤员，眼眸沉了沉，不过他很快按耐了下去，开口道：“里面的物资管够，你能拿走多少就可以拿多少。”

傅白点头：“成交。”

执勤员接过登山包，对傅白一颔首：“跟我来吧。”

“等等。”楼上的瘦子又开口，“我说的住宿费是你身上的东西，包括你脚边那两辆平衡车，毕竟我们这么多人保护你们两个人的安全，费用可不低，更何况是现在这种世道。”

意有所指地抬起下巴点了点他们身后大门外的丧尸，瘦子不怀好意的眼神瞥向躲在傅白身后的小女孩：“当然，这笔费用也不强制你出，不过那样的话，可没人有义务保护你和你那小孩，到时候那小孩如果有什么不测……”

“程瘦子，别太过分了！”一旁的执勤员沉声说道。

瘦子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执勤员，目光在他身旁的年轻女子身上顿了一下，拖长声音说道：“执勤官，你那边老的老小的小，你和你那点人手顾得过来吗？万一一个看走眼，人家小孩不小心被路过的丧尸啃个几口，你拿什么负责？”

瘦子又看向傅白：“你觉得呢？”

傅白双手抱臂，也拖长了调子，懒洋洋地回道：“我家小孩的安全当然比这两台玩具重要，既然你那么喜欢，那我就送你玩吧。”

扯着傅白的衣摆躲在他身后的菌子适时开口，她细声细气的，但说出的话却又清晰得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嗯，我的小车子也可以让给这位大叔，大叔可能腿脚不便，我没关系的，我虽然人小腿又短，但是跑的还挺快的……”

周围响起细碎的噗嗤声。

执勤员也嗤笑一声，提高声音说道：“活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小孩。”

瘦子阴鸷的眼神射向两人，握住扶手的指节青筋暴突。

一旁的年轻女子对傅白和菌子友善一笑：“跟我来，我带你们熟悉下这里。”

傅白对执勤员和她点点头，不再理会楼上的人，牵起菌子的手转身跟着他们走了。

既然已经达成协议，瘦子就没有理由再当场发难，他和菌子就不用被殃及池鱼，楼上的人的行径傅白着实看不上，也就懒得多给一分表情。

前面的人带着两人进了右边的通道，执勤员和傅白简单交换了姓名，就带着身后的几个人匆匆从另一边的扶梯上了楼。

眼前这位名叫林篱的年轻女子带着两人进了门，她身上穿着一套和执勤员差不多的银灰色登山装，面容姣好，半长的头发在脑后绑了一个高马尾，整个人显得明丽又利落。

她边带着他们往前走边叮嘱道：“先拿些床单、被套、毛巾之类的，我给你们拿去家电区的一体式洗衣机那去洗，加上杀菌烘干，大概两一个小时就可以了。”

说着她回过头，对着跟在傅白身后的菌子眨眨眼：“仓库那里有一套特别舒服又可爱的儿童睡衣，姐姐给你去拿好不好。”

菌子拉着傅白的后衣摆乖巧地跟在他们身后，闻言，眉眼弯弯地一笑：“谢谢姐姐！”

这时她的头盔和口罩已经摘了下来，肉肉的苹果脸极具诱惑力。

“不用谢，等下还有什么想要的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拿去。”被笑容击中，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弯腰捏了一把小女孩的脸蛋。

菌子笑得更加乖巧可爱，还带上几分羞涩。

“……”傅白有点不忍直视地挪开视线。

商场的四面墙都是由玻璃组成，外面阳光强烈，傅白在货架间不经意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顿时一惊。

那是一盆芦荟，三米多长的叶片舒展开来，植株有近五米宽，叶片上的尖刺有菌子胳膊粗。

林篱看出他的惊讶，干脆带着两人往那边走去：“混乱发生后，大概半个月左右开始，商场里的植物发生了变异，越长越大……”

绕过一个高大的架子，落地窗边的景象便露了出来，近五十米左右宽的玻璃墙前，龟背竹、天堂鸟、橡皮树、散尾葵、榕叶琴等常见的室内绿植，全都高大到顶到了天花板上，中间一株向日葵的花盘比家里的餐桌还大。

每株植株之间相隔五六米远，但展开的枝叶挨挨挤挤的连在了一起。

转角出的一株常青藤虽然体型没有大得这么夸张，但是却几乎蔓延了整片玻璃墙，室外毒辣的阳光透过这片绿网便变得舒适宜人起来，地面上是带着点点光斑的绿影。

林篱颇有成就感地看着这一片植物，解释道：“不只是体型越来越大，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原来是什么特性的植物，就连本来喜阴凉湿润、晒了太阳叶子会发黄的绿植都变得无比向往阳光，本来它们是零散地分布在商场里作为装饰的，后来都不约而同地朝着玻璃墙的方向越长越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