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狱警进来了一趟,高庆的袖子被捋起来,果然,是个纹身数字“4”。
黎敬:“你这个纹身有什么含义,可以说说吗?”
“就是年轻的时候纹着玩的。”
徐图之冷声道:“但我们在一名涉嫌非法饲育怪异的嫌疑人身上看到了一样的纹身,你不解释一下吗?”
“是吗?可能我们正好选了一样的款式。”
“但据他所说,你们是一个团体,每个人的编号都有含义。”徐图之慢慢说着。
高庆额角一跳。
“而且,他说你是特意被安排进自来水厂的,为的就是有一天‘意外’没有巡检,又‘恰好’消毒剂用完了没有添加……”
“胡说!”高庆突然大声反驳,因为剧烈的晃动,椅子差点被掀翻。
防暴机器人当即控制住高庆。
“呼……呼……”高庆大喘着气,“你们,在胡说什么?我只是喝醉了酒,是工作失职!才不是你们说的主观蓄意!”
黎敬摸了摸下巴,看向徐图之。
[编,你接着编。]
徐图之瞬间理解了黎敬此刻的想法,严肃地对高庆说:“是工作失职还是蓄意破坏公共安全,我们自会调查。我们已经掌握新的证据,我劝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对我们说实话。”
黎敬立刻好言劝说:“主动承认、提供线索是可以减刑的。”
高庆脸颊的肉一抽一抽的,目光从徐图之脸上一寸寸扫过,又转而盯向黎敬,活像一只饿狼。
但黎敬什么没见过?根本不在乎。
又是一阵言语往来推来,但高庆还是咬死了自己只是工作失职,别的一概不提。
“高庆,我们这次来,其实也就是走个程序,你说什么都不重要,我们已经掌握……啊,那个,我是不是说太多了?”黎敬装出一副懊恼的样子,然后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徐哥,咱们能走了吗?这个点回去还能赶上家里的热乎饭。”
徐图之似乎有点“动摇”,他犹豫片刻,把照片收了回来:“也行,再晚走天就该黑了。”
“好耶!”黎敬一下站了起来。
高庆死死盯着黎敬,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表演或伪装,但这个年轻的专员好像真的一心想回家吃饭,完全不在乎自己。高庆用手指抠着椅子边缘,指尖因为用力已经失去了血色。
徐图之轻声斥责“年轻冒事的专员”要稳重一些,然后又负责地对高庆说:“高庆,对于你工作失职导致的自来水污染事件,对于你和广裕饲料厂和饲料厂前任员工之间的关系,对于数字纹身,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高庆咬着牙说:“没有。”
“好,我们明白了,感谢你的配合。”徐图之说完也站了起来。
见对面两人果然再不注意自己,高庆心里突然有点慌。
离开探监室,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黎敬陡然垮了肩:“唉,他什么也不肯说。”
“没事,咱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徐图之没忍住,摸了摸黎敬的一头卷毛,手感十足。
“什么办法?”
“还记得惊惧魔虫吗?我们可以给他整一点,然后潜入他的精神世界找线索。”
“……这是违法的吧?”
徐图之停了半拍,然后“啊”了一声,面带遗憾:“违法啊,好可惜。”
黎敬从走廊窗户向外望去,夕阳照在小西山上,郁郁葱葱的植被被染成了火红的秋景,监狱的外墙隐隐泛出一层黑曜石般的光芒。
“徐哥,你说,艾力克是1号,他像是认识我;高庆是4号,却像是完全不认识我;而原身是7号……”
一只大手盖在了黎敬脑袋上,蓬松的黑发被压得盖住了眼睛,黎敬眼前瞬间天黑。
徐图之:“走,咱们出发去下一处。”
“啊!你干什么?!”黎敬跳着脚,赶忙把头发拨弄好。
徐图之笑了笑:“原身如何咱们不知道,但你肯定是你,不是吗?”
“……”黎敬眨眨眼,然后笑了起来,“你说得对!”
没能获取有效信息,两人驱车离开,奔着位于广河区的广裕饲料厂去了。
一路顺畅,路上两人还买了三明治垫肚子。等抵达厂区时,天色已是一片发黑的灰蓝。
黎敬从车里下来,看向厂区。
大门紧闭,门卫室的玻璃被人砸碎了,饲料厂的名字也缺了笔画,已然一副破败的样子。
徐图之锁了车:“走,进去看看。”
“从哪进去?”
“翻进去。”
“?”
徐图之一个助跑,干脆利落地攀上院墙,身形在空中漂亮地一跃,落入了院墙里面。
真棒,我真是太帅了。
黎敬该被我迷~住了吧?
但在里面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黎敬的身影,徐图之冲着外面喊:“没事的,进来吧。”
黎敬面对着高高的围墙,面色森然,不为所动:“你觉得我这个弱鸡身体,能进得去?”
徐图之:“……”
完了,失算了!
一番折腾,两人好歹都进了厂区。
徐图之:“我问过处里,这里看起来都挺正常的,但经过愿树的事后,我怀疑这里有类似的情况。”
黎敬四下张望:“有隐藏的地下空间?”
徐图之:“也或许是我想多了,咱们找找看吧。”
打开手电照明,两人在厂区里查看起来。
消毒间、生产车间、库房、食堂……绕了一大圈,走到天都已经黑了还没走完。
黎敬挠挠头:“好像就是挺正常的一个厂房,除了大,没毛病。”
徐图之直觉这里是有问题的:“走吧,前面还有办公室和宿舍,咱们去看看。”说着便率先出发。
黎敬慢了一步,看着徐图之的背影,突然看到了一种名为“负责”的态度。
[果然,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气了!]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心情立刻昂扬,黎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