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没有放过这些微妙的变化,有些稀奇地打下暗号。
【没有。】这句是实话,只是他是透过这双眼睛感知周围,任谁看到骨节分明的手指往自己眼珠子扣总是会被吓到,纯粹对方是太宰,他才没有使用重力反抗。
但要说实话,又有点太弱势了些,显得自己怕了他似得,中也又硬邦邦地打下暗号,【认真点,虽然你就是个小鬼头,但玩玩偶的小鬼头还是弱爆了。】
这话说得是太宰治和他用暗号吵架,被抓包认为他在玩玩偶。
太宰治和中也搭档了这么久,也知道对方的心思,又故意逗着他。
【我是玩玩偶的小鬼头,那你不就是被玩的玩偶?】
【还有被我吓到就直接说嘛,中也~】
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打个暗号也能打出那荡漾的拉长音。
中也懒得理他,只是尾巴尖依旧啪啪不耐烦地打在太宰治的腰侧,就如同之前被气急的时候就会跺脚似得。
太宰治继续借着打暗号的名义在玩偶身上戳戳,直到对方气到一动不动才有些惋惜地松开手指。
中也现在学坏了,知道自己这个身体只能任由太宰治搓揉,也不再花费力气反抗,被他用暗号戳得狠了,也就干脆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在心底里记着账,等他回到自己的身体,再和对方算账。
太宰治知道一旦中也完全不动,藏在风衣口袋里面的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偶,他把手从口袋里面拿了出来,理了一下又要往下掉的耳机,原本一抖一抖的兔耳朵被他止住了,旁边时不时看他一眼的比丝姬有些可惜没有那种能电动的兔耳朵。
这家伙虽然是个心思驳杂的臭小鬼,架不住这一幅人小鬼大,又长得极萌的模样,才想要人逗他玩,如果再大一点儿,比丝姬有预感,怕是连自己都不想招惹,也就趁这个机会可以多欺负一下。
肯特并没有多说关于秘宝的事情,只是像是谈一个八卦聊了就过去。
“总之,‘新兴国’念能力者众多,实力也强劲。”
“‘十老头’在和‘新兴国’对抗中,处于劣势,想必也想要拉拢我们。”肯特嘲讽道,“被打怕了,倒是也能听听被压迫了多年,我们的想法。”
“没那么简单,‘十老头’之前已经怀疑我们,”尤金妮亚的声音有些凝重,“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马莉,神父那边传来的消息怎么说?”
被指名问了,马莉才开口,她的声音和之前太宰治听到那种温和的声线不一样,夹带的情绪很少而显得冰冷,“目前只能和‘十老头’暂时合作,但为了防止生变,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卖了我们一次,自然也可以卖第二次。”
大家应和着这话,显然他们对“十老头”也并不信任。
尤金妮亚在此时出声,“你还想和侦探合作?”
修女说,“能合作自然最好,大家都是由‘十老头’出手做得假证,一旦他们反水,有侦探出面,自然是最好。”
“那个小孩,”尤金妮亚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修女打断了,“我想去接触一下。”
肯特赞同地说,“我们又没对他的父亲和大哥下手。”
“‘十老头’这边也没抓人,应该是‘新兴国’下得手,我们可以以帮忙救援的名义,和他们谈谈。”
“他们都把一个6岁的小鬼都拉进这件事了,估计也是缺人手。”
太宰治闻言一愣,关于失踪的大哥和被抓的父亲的事情是他胡编乱造的,只有侦探这边和西索知道这件事。
侦探必然不可能对外说,那就是西索,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而且居然不光是和侦探这边搭上了,竟是连流星街那边也是。明明自己一个顶着“新兴国”阵营的标签,还到处乱浪。
太宰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优越去吐槽西索,如果中也知道对方的想法,也肯定会说他自己也没有任何自觉还说别人。
“我可不信任其他人。”尤金妮亚难掩暴躁,“你信得过那个红头发的小鬼?”
非常应景的沉默,诉说着大家的想法。
之后,其他人交谈了一会儿,都是关于要不要和侦探接触,这种无意义的话语。
看得出来,之前的布置应该是修女自作主张,除了尤金妮亚,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过尤金妮亚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最后还是无疾而终,肯特先告辞离去。
磁带里面是一大片的空白,太宰治正想要按快进。
尤金妮亚出声,“马莉,你今天好奇怪,你自从6年前回来的时候就好奇怪。”
“在教堂呆多了,也会像是神像一样?”
马莉语气平淡地说,“我们已经有12年未见,有些变化也很正常。”
“我之前说话是有点重,”尤金妮亚沉默了会儿,“但我们是同伴,你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的,小马莉。”
她们之前应该吵过架,难怪在孤儿院的时候气氛有些奇怪。
马莉略带疲惫地说,“……等一切结束吧,尤金妮亚。”
尤金妮亚一时间就说不出什么了,“我会等你。”
脚步声随着门开门关的声音消失,就像是隔绝了两个空间,了无生息。
这次没有等多久,马莉的声音再次传起。
“我的‘念能力’是‘慈语’。”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没想到马莉居然直接把自己的念能力这种底牌都给暴露出来。
马莉的念能力和太宰治之前想得差不多,只要对她产生好感,就会被操控,初始好看,就会让人觉得这家伙亲近,但随着好感度升高,就逐渐被操控,这个操控也不是完全被控制的那种,被操纵者没有丧失自我,只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已经成为了提线木偶。
不管这话她有没有保留,也足够见她的诚意。
“流星街部分的人,是如同你所查到那样,是从其他地方被掳进去的。”
“我,尤金妮亚,肯特还有许多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许我们也算是十几年前的受害者,然后又成为了凶手的刀。”
“也许不是,这也无所谓,我们落入到这片土地,就是土生土长的流星街人。”
“我并不是向你诉苦,”马莉修女说道,“我想和你谈谈一件委托,侦探。”
“从8年前开始,就有人从流星街不断地拐走儿童,至今已经有万余人。”
“部分人被扒去人皮,只剩下一摊肉泥。”
这让太宰治想起比丝姬所说的那个安德里安的能力对上了,他就能活剥人皮。
是新兴国动得手。
流星街里面的都是黑户,对待孩子也并没有如同外界那边细心,的确要好下手得多。
或者,还有报复。
这个时间点,差不多就是“新兴国”和“十老头”在天空竞技场对上,大概是通过这里的拐卖运输链,得知流星街的存在。
又和尤金妮亚等人交过手,对方才在流星街抓人,活剥了人皮,太宰治垂下眼,他还是觉得有几分怪异。
这话其实没必要避着尤金妮亚和肯特,除非他们并不清楚。
流星街里面有人,还是上层和新兴国勾搭在一块?
“流星街不算国家,没有法律可以制裁凶手,但我的委托却涉及一万多余孩童,数十条被剥去人皮的性命,侦探,你接还是不接?”
太宰治又快进了,确定没有其他内容了,就迫不及待地把耳机放下。
他也知道之前那奇怪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修女等人讨论想要阴“十老头”和“新兴国”一把,之后又没有卖惨,却也是在言语之中夹杂着他们也身不由己。
就算是太宰治知道流星街的人居然也有人老老实实上班工作都有些震惊,更别说正派的侦探了。
修女那话却是告知希尔达,她知道这里装了监控,也是故意把这番谈话泄露给了她,更别说她还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她这个能力打暗招实在是好用,但一旦明牌,人有了防御之心,便没有什么作用,又撇去其他人,她没说去哪里见面,就由侦探这边决定,属于把自己的性命都交了出去。
如此诚意,也算是一种阳谋。
更别说,这是一个命案委托,涉及人数众多,又被问接不接一个不是国家的黑户的委托,这话足够在希尔达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了。
也不需要他再添一把火。
太宰治装作被吓到了,“流星街的孩子居然也被抓走?还被……”
希尔达握紧了拳头。
之前比丝姬顾忌着太宰治在场,但事后也是和她说了一些流星街的事情,她也算没有夹杂个人的想法,客观地描述了下,不过她也没有去过流星街,难免片面。
希尔达是见识过贫民街的,他的父亲也从那些人身上得到情报,本身也并不认为这些人就一定是坏,现在如修女所说,果然不算是完全的穷凶极恶,而且不算一个国家,就可以被如此对待里面生活的人?
希尔达心中升起了愤怒,“我要接这个委托!”
此事不知道真假。
比丝姬看着她眼眸,她的眸光像是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如同年轻人的热忱,让她想起她刚当上猎人那会也是如此。
如此想着,原本的劝说也咽下了,比丝姬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