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裘却抓住了他的手,“这是修治第一次打猎的猎物,我想拿它的鳞片做饰品,用作纪念。”
巴俟蛮蛇的鳞片具有非常高的价值,处理过的鳞片的光泽依旧不变,加上特定的材料,做成饰品在不同的光线下都会产生浅绿色的波影,虽然不如传说之中的七大美色,但也极美。
如果处理得当的话,甚至还能保留起幻觉的能力,在市场上面售价极高。
但它的鳞片很坚硬,层层叠叠地类似于鱼鳞,却是紧紧地扒在蛇皮上面,即使是一条去头去尾的死蛇,鳞片也不会丝毫松动,如果要整片完整地弄下来,破费力气。
太宰治自然没想着要给自己的狩猎弄个纪念品,只恨自己没有快刀斩乱麻,直接一刀下去给剥了皮,现在被基裘抓住手,想要先下手为强都做不到,只能喊道,“不要。”
只不过在揍敌客只比糜稽强的太宰治,自然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对于这点小事,席巴也很乐于满足妻子,更别说这也可以训练下幼崽,刮鳞片是极具技巧性的,需要眼力还有力气。
席巴半是威胁半是商量得让太宰治用鳞片换取调味料。
在港口还是为了无痛就能死的药水,等到了揍敌客,他会为了一口调味料折腰。
真香。
本身巴俟蛮蛇就是能做成刺身生吃,也不需要调味料,但问题是蛇胆被抠破了,蛇肉已经被污染,如果没有调味料的加持,就会只剩下纯粹的苦味。
太宰治也只能退一步,不过几次交锋之后,鳞片能换取调味料的数量,还是能让他略微满意。
不过真得等到下手,也不得不说一句姜还是老得辣。
实在是太难弄下来了。
即使理论知识点满,但真上手的时候依旧困难重重。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拿着小刀在巴俟蛮蛇的蛇身上面刮着鳞片,他手里的挥舞的小刀都刮出火星,也只是零星地掉了几颗碎片。
如果需要整条蛇的鳞片的话,那他们是真得想要饿死自己的儿子。
席巴就像是个监工似的站在太宰治身侧,他早已经处理好蛇的鳞片,虽然基裘没说要他的,但他也给自己的妻子准备了。
还把皮给剥了,又切了一部分作为刺身放在基裘那边让她先吃。
这是席巴自己杀的巴俟蛮蛇,蛇身很完整,也很新鲜,并不需要调味料加持,蛇肉切得很薄,基裘用叉子插了一块放在空中,宛如蝉翼似的透着光线,放在嘴里,更是入口即化,极为鲜美。
一旁的太宰治不由地加快了动作,不过他对于这个的技巧还极为陌生,断掉的鳞片如雪花似的,能用的也就几片。
席巴忍不住指指点点,
“修治,你这样可不行,鳞片碎成这样就不能回收利用了,你如果还想要调料的话,就要再小心点。”
在揍敌客吃口饭真得好难,他再也不会嫌弃追着自己身后给食堂改版的森先生了。
和席巴相比,森先生简直就是天使……呕。
好在太宰治极为聪慧,手又很是灵巧,几次之后就掌握了技巧,在饥饿的加持下也没有磨洋工,很快就弄好了规定的鳞片,换了调味料之后,就迅速地把蛇皮剥了。
席巴是连个锅都没有打算给自己。
好歹太宰治曾经打算去流浪,然后找个顺眼的地方了却残生,但被森先生强迫看了几部荒野求生,生吞昆虫,外加各种野兽进食之后,就放下了这个念头,但谁也不知道有些知识会在什么时候用到。
比如说太宰治也没想到在此时会用在怎么生火,以及在没锅的情况下处理食材上面。
太宰治去捡了几根树枝,做成火堆,一般的鲜草是很难引燃的,不过他的绷带还是挺多的,可以做个引燃物。
问题是他现在要钻木取火吗?
还好,席巴也没有想要这么折腾他,指使梧桐帮忙给他生火。
太宰治又去捡了几根树枝,用小刀削成能用的,又把巴俟蛮蛇切成了数块,插在了处理好的树枝上面,接着就放在火堆上面烤制。
不一会儿,蛇肉受热两边微卷,滋滋冒出热油,一股香气萦绕鼻尖,勾得太宰治肚子又叫了一声。
太宰治换的调味料也就简单的几种,尝起来像是胡椒粉,和辣椒粉,椒盐粉,不过都是带毒的,他之前一直以为只有食材是有毒的,却没想到调味料也是,真得长见识了。
他也就简单地撒了点在上面,香味被加持得更是勾人。
好在很快就数了,原本粉色的肉变成了乳白色,太宰治就迫不及待地拿了一根,吹了两下就吃起来。
蛇肉一口咬下去极为Q弹,味道像是鳗鱼,不过并不怎么黏腻,鲜味十足,配合上胡椒粉,更是一绝。
太宰治转瞬间就吃了三根,加起来有九块蛇肉,这蛇肉没有缺斤少两,放到港口,他早就吃饱了,但现在也就半饱。
三米长的蛇肉,除了给糜稽拿了两块蛇肉以外,剩下得全部进入到了他的肚子里面。
吃饱就有些困倦。
太宰治打了一个哈欠,不过还是坚持要求洗澡。
主宅炸了,目前能洗澡得也就只有佣人的房子。
席巴没有为难他,让梧桐带他去,并且准备了换洗衣服,一套啾也连体红色睡衣,头部有着Q版蛞蝓的帽子,蛞蝓的尾部改成了长长的尾巴设计,垂在后面。
没想到,看着像是个老实人,居然喜欢这种风格。
太宰治,“……有其他的吗?”
梧桐:“夫人订下紧急采购的都是裙子,如果二少爷有喜欢的款式,可以在今晚告诉我,明天就能送到。”
裙子,和啾也连体红色睡衣。
极限二选一。
太宰治选不了三,因为他没法果睡。
太宰治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套上了红色睡衣,大小刚刚好,梧桐采购的,自然舒适度也一流,但他却像是身上长蛞蝓似的怎么也不自在。
一旁的糜稽还吵着闹着要穿兄弟装,最后也如愿以偿地穿了一套蓝色的,两个人站在一起,一个摆着一张臭脸,一个又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极为可爱。
太宰治打了一个哈欠,都不需要席巴亲自动手,拿着啾也玩偶,就爬到了之前的洞里面,由于尾巴太长,还卡了一下,他晃了晃了屁股,将尾巴压在下面,结果尾巴尖还能盖在肚脐眼上面,如果他蜷缩着身体,还能拿着尾巴当枕头。
貌似也有点用处。
糜稽在洞口趴着往下望,又转头问席巴,“父亲,我能和二哥睡一块吗?”
太宰治知道席巴会拒绝,也没有说话,席巴也如同他猜想得那样拒绝了,又把他带到另一个小帐篷里面。
主宅炸了,他们也只得先住帐篷过度下,也有陪着太宰治,虽然一个睡地下,其他人睡上面。
席巴把洞口掩埋了,他掩埋得很有技巧,土是从外层往里面埋,并不是很松垮的那种,而是用力将土按在边缘,一点一点的将洞口盖住,全程只有些许土掉落下来,视线便一圈一圈地昏暗了下来。
席巴有些担忧,一般这种练习的时候都会让人有一种被活埋的错觉,大多数的人都会按照身体本能而排斥,他有点担心修治受不了,如果受不了的话,他也会以记账的形式,让修治到帐篷中睡。
然而修治却极为适应。
原本的担忧又转向另一种。
但席巴还是把洞埋好,又留了出气口,“晚安,修治。”
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才离开。
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半夜还坐了起来,“修治不会有问题吧。”
被吵醒的基裘,暴躁地一拳打了过去,“有问题得是你吧,席巴·揍敌客!”
席巴那手挡住了,有些讪讪,又拍了一下脑袋,“我都忘记了,我还得打电话去骂伊尔迷。”
“伊尔迷?他怎么了?”
基裘也坐了起来,对于不在家的长子,她也是极为在意的。
席巴就把伊尔迷教修治错误的方法的事情说了。
基裘却道,“不是伊尔迷,他不会害自己的弟弟。”
此时的基裘格外地冷静,并没有一听就爆。
“大概是修治自己从哪本书里面看到,就自己尝试了吧。”
席巴想了想,也觉得基裘说得有道理,是他之前太过着想了,“修治应该知道这个对自己的身体不好,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基裘思索片刻,“也许是太想要得到伊尔迷的承认了。”
“他是个不会想要任何人失望的乖孩子。”
席巴想了想太宰治的言行,觉得基裘的滤镜有些厚。
老夫老妻了,基裘看着席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你说是什么?他故意伤害自己?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席巴心尖颤了颤,“也许是你说得那样,太想得到伊尔迷的承认。”
不过席巴却觉得那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才是重点。
就算是这样,在揍敌客什么都可以掰回正途,即使不在乎,也会让他变得爱惜,或者说不得不爱惜。
而另一边,太宰治却完全没有危机感,不知道是今日活动太多,太累,还是蜷缩着挤在细小的空间,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快乐老家,他睡得极好。
一夜无梦。
但这份好心情在早上就荡然无存。
才六点就被从洞里面挖了出来,太宰治在有动静的时候就醒了,但在察觉到是席巴之后,就有开始迷迷瞪瞪了。
一般都要睡得七点半才会醒来,如果不是揍敌客要求一定要吃早饭的话,他可能睡到九十点也不一定会起。
席巴叫人也粗暴,提起来就甩两甩。
然而没人在乎太宰治的低气压,席巴还催促着他快点去洗漱换衣服,“要去准备你的早餐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