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祁的话对我而言有种奇怪的魔力,我对他的防备心日渐减少,他说什么我都下意识的信任。
我顺从的闭上眼睛,就像他说的,房间里很快生出了暖意,我把脚伸出被子,过了一会儿,一只手握住我的脚踝,把它塞了回去。
方祁身上依旧是那种清冽好闻的味道,叫人闻着心安。
我把头缩进被子里,缩了好一会儿。他把被子往下压了压,让我的鼻子露了出来。后半夜是怎么过的我就不知道了,我睡得太沉,直到第二天被雪砸窗户的声音弄醒。
从被子里伸出脑袋,天刚蒙蒙亮,旧窗户被风吹得像风烛残年的老人,呻吟声阵阵,有气流从窗户框里挤进,又像从喉咙里好不容易挤出的喘气。
方祁身体动了动,我从被窝里钻出脑袋,看见方祁支着上半身拉紧窗户,他的手臂很长,抬手就能够到窗框。
“下雪了?”
“昨晚下了很大一场雪,今年的雪下的迟。我老家已经下了好几场了。”方祁回我。
我把自己翻了个面,仰头朝上,看灰蓝色的光线透进来,摇摇晃晃的月光和日光混合:“我好像没听你说过你以前的事。”
方祁把窗户拉紧,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你讲你的事,我听。”
“我的事……我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随便说一点。”方祁再一次说。
我想了想,从一团乱麻的脑袋里搜寻到了我现在最想说的东西:“以前有个人,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都会和我一起。”
方祁转头看我:“谁?”
我狡黠地笑了笑,冲着他扬起笑脸,却没有再说下去。
那双利箭般的眼睛看着我,在睫毛低垂间,我好像看见了方祁的瞳孔如野兽一般收缩了一下,又放大。人类的眼睛是做不到这样的吧。
他将手撑在我的枕边,就在枕边,我的脸只要挪动几厘米就会碰上。
他俯下身,用目光攥紧我的视线。
“我不在乎那是谁,最重要的是……”
他用嘴唇封住我同他,以吻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