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房间还挺好睡的,我的神志很快变迷糊,凌晨的时候方祁上了楼,站在床铺边。我感觉到他的存在,努力睁开眼,从被子里伸出一条手臂。
“方祁哥,进来啊。”
他好像是握住了我的手,脱去外套,与我分享同一床被子。
再次睡去前,我乱糟糟的脑袋里只有两个感受。一个是,方祁的身体好温暖,温暖到要烫伤我。另外一个是,他的气息真好闻。
宋恪和他紧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能闻到他清冽的气息,那种夜船出港的日气息。
我太困了,来不及伤春悲秋。方祁的身体如火炉般舒服,我没忍住,往他肩上靠了靠,贪婪地攫取热意。
一夜无梦,醒来时天未亮,外面的街道寂静无声,窗户上涂了一层雾气,伸手一拨就能落下两行水。
我趴在方祁的脸畔,深吸两口气。
是香皂的味道。
昨夜我也用了和他一样的香皂,又被方祁用体温熨烫了一夜,现在我的气味变得和他一样。
动物常用气味划分领地,人也是动物。
我又嗅了几口。
也许是鼻尖总是触碰到方祁的脸颊,他醒来,睁开眼睛像还没清醒般把我往怀里带,弄得我喘不过气。
“太……太紧了……”
“刚才在做什么,嗅来嗅去的?”
“在闻你啊,”我的皮肤紧贴着他的皮肤,分不开似的:“方祁哥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我昨天用了你的香皂,你闻闻,我现在问起来是不是和你一样……”
我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方祁由着我闹,什么话也没说。
“你昨天睡了多久?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昨晚你上来时是不是快凌晨三点了?最近降温很厉害,你还穿这么少,你不怕冷吗?”
“不怕。”方祁淡淡说。
我继续没话找话:“我还挺怕冷的,小时候不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怕的。照这么个降温的速度,冬天是不是就快到了……哇,那得多冷。”
方祁睫毛一抬一放,扫过我的面容,他渐渐苏醒,看我的眼神根本藏不住,就像看着这个世界上最讨喜的事物。
“那就一起过冬天。”
一起过冬天。
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种话,听起来不赖。
“一起过冬天……的话……”
我没能说下去,有什么东西戳到了我,我一愣,方祁的神色瞬间僵硬,快速从被子里抽身。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扭开脸,一头扎进盥洗室,把门紧紧的关着。
我不放过嘲笑他的这个机会,跑到门口,咚咚咚敲了三下。
“方祁哥,”我坏心思地问:“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要我进去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