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磕头,跪在地上,向傅朝哀求:“傅总,我错了,我也是被逼的。我要是供出裴度的行踪来,你能不能饶我不死?”
当下的形势,他只求自保。
“好。”傅朝答应,“我饶你不死。”
刘聪坦白道:“裴度故意作出逃跑的假象,用跟踪器错误的定位诱导庄合光,他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还在北都市,具体哪个地方我也不太清楚,我说的都是实话,傅总,我以后跟你吧,我会对你忠心耿耿的!”
傅朝漠冷地蔑笑:“跟我,你还不够格。”
他朝林易使了一个眼色,林易当即将刘聪劈晕。
“把他交给庄合光。”傅朝吩咐林易,“把刚刚刘聪说的话,带给他,不要再兜圈子,裴度必然在宁安街,让他去排查酒店和会所,越快越好,务必给我抓住他。”
“是,傅总。”林易遵循他的指示,将劈晕的刘聪一路连拖带拽拉出了医院。
傅朝看向简枭和马晖:“你们是简迪的什么人?”
简枭刚想张口,马晖抢先说道:“我们是他的老家朋友。”
傅朝知道他们在说谎,不过无关大碍,他也不打算深究。
目前最要紧的是简迪的伤势。
手术一直持续到晚间。
灯熄灭,苏常远走出来,摘掉口罩,恭敬地傅朝汇报情况:“傅总,他右眼眼膜直接被刺穿,好在没伤到头骨,这只眼睛以后不会见光。另外胸腔这边的子弹,我已经取出,流血太多,伤到血管,恐怕一时很难好。”
三个人听了,脸色怏怏。
简迪手术完后,被转到重症监护室。
凌晨时分,庄合光向傅朝汇报,说已经抓到裴度了。
裴度被庄合光关在〖花朵之蓝〗地下室。
他眼光幽怨,满脸不服气。
灯光被打开,刺得裴度一惊。
出现在眼前的人是庄合光。
随后是林易。
两个高大黑色衣服的人,虎视眈眈地盯向自己。
裴度鸡皮疙瘩起一身。
清脆的皮鞋声传来,傅朝朝他走来。
“傅朝!!!你他妈真的难杀!!!一年前,你病的那么重,我还真以为你要死,没想到还活着!”裴度眼里充满惊恐,声音喊的特别响。
“哦,是吗,那我可真是让你失望了。”傅朝手拿起一把黑色手枪,抵在他额头,目光冷厉,“现在,我要送你归西。”
子弹未发射前,早有一把锋利的刀,于千军万马中驰骋而来,力道澎湃,精准无误地刺向裴度。
刺中他的右眼,疼得裴度发出惨绝人寰的痛叫。
众人皆往后看,一抹亮红色头发的男孩,身穿黑色冲锋衣,既傲又冷,径直走向裴度,一脚踩爆他的脑袋。
褚恒从怀里拿出第二把刀,在他的胸口处,直击要害,裴度的心脏瞬间爆炸,嘴角狂喷鲜血。
他又从裤兜里抽出第三把刀,扭过头,看向傅朝。
林易挡在傅朝面前,手掌被褚恒的刀,深深刺穿,鲜血直流。
庄合光一脚将褚恒踢飞,骂道:“你干什么?!你再敢武刀试试!”
庄合光手下的黑衣人,目光牢牢锁住褚恒。
“哈哈哈哈哈—”褚恒狂笑,目光凶狠,“傅朝,你妈的忠狗这么多,为什么非得让简迪为你挡子弹,他那么小,你忍心吗?你还是人吗?你个畜生东西,老子今天非得杀了你!”
褚恒越说,越愤怒,又拿起刀刺向傅朝。
林易这次回击,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鲜血横飞,一片狼藉。
突然庄合光的电话响了,他脸色极其不好,向傅朝说道:“傅总,苏常远来电,说请你回医院一趟,简迪内脏大出血,情况很危急。”
“走!”傅朝呵斥林易,让他松开手。
褚恒听了,脑子一片空白。
简枭和马晖脸色苍白,眉头紧皱。
一行人脚步匆匆赶到医院。
苏常远向傅朝说:“傅总,他想见你。”
傅朝推开病室的门,来到简迪身旁。
简迪的左眼只装着他的身影,清澈,干净,宛如最纯真的鹿眼,闪烁温柔的光,将爱恋之人如花朵一般柔柔托起。
“小迪!”褚恒见他右眼包扎上纱布,胸口的血不断地往外溢,那么小,那么孱弱,肯定很痛吧,为了傅朝,居然挨了两发子弹。
马晖观察这情形,一只手拉住想要神情悲伤想张嘴说话的简枭,一只手拉住哭起来的褚恒,将他们带到病室外:“唉,简迪就剩最后一点时间了,让他和那个人再多相处一会儿吧。”
“简迪。”傅朝手摸他的脑袋,叹口气,“傻孩子,你不该为我这样。”
简迪苍白的唇,莞尔一笑,他忍受身体的疼痛,坚持坐起来。
傅朝挨着他,手扶住他的身体。
“傅总,你不要自责,我都是心甘情愿的。”简迪双手艰难抬起,圈住他的脖颈,嘴唇吐出若有若无的气息,“我遇见过许多好人好朋友,我很幸运。曾经,我觉得音乐是我的全部,可遇见你之后,音乐成了我暗恋你的音符。”
“傅总。”简迪脑袋靠在他的脖子处,“你吻过我,哪怕是错认,我已经觉得好幸福。我不该对你撒谎,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我想每天都想看见你,都想和你在一起,一想起你,我会写很多首歌……傅总……”
声音愈发微弱,简迪的嘴角一直在流血。
傅朝紧抱住他,唤他的名字。
简迪鹿眼的瞳孔失去阖动,渐而没有光亮。
“简迪!”傅朝难以抑制地哭出来,“你太傻了,我又何必值得你为我付出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