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大学里,他可以见到他。
这是他的内心愿景。
大学四年里,江漾声身边的人,热闹非凡,朋友如戏,一台来,一台去,总不间断。
梁思影和他不在一个班,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在他们的相处模式中,梁思影大部分处在被动的位置,他本能地有一种自卑的心理,所以当江漾声远离他之后,他不知该怎么办。
他如同被大雨打湿的稻草人,无助地停留在原地。
梁思影一直将江漾声的微信置顶,对话框里的内容,停留在很久之前。
江漾声很少主动给他发消息。
他也不知道要给他发些什么,他害怕的是,自己深思熟虑写下的话,会被当成垃圾一样无视。
他极度缺乏安全感。
他试着放下江漾声,忘掉他。
可得知江漾声毕业后签约了美艺传媒,他再一次地忍不住跟随他。
一个公司里,可以看到他。
和大学里一样,江漾声很受欢迎,身旁围满了喜笑颜开的各种人,真正实现了签约即火。
梁思影性情孤僻清冷,不善于待人接物,虽然说签约了公司,但一直很透明,几乎无人问津,公司安排的戏也是18线开外的烂俗剧里的10线小角色。
梁思影深深地发觉,他和江漾声越来越远,好像他们站在分裂开来的山崖两侧,巨大的鸿沟,让他无法跨越。
签约美艺两年半后,梁思影在一个夏季被安排到接一个古装戏。
很边缘的小角色,出场时间不过10分钟。
烈日当头,他虽然身着粗陋的古装汉服,但他身形修长挺拔,肃然站在一颗葱郁的大树下,离喧嚣热闹的人群很远,其孤高冷傲的神态,不经意间,让经过的左明捕捉到了。
左明问卫宣站在树底下的年轻男孩是谁。
卫宣立马将该戏的导演叫过来。
导演唯唯诺诺,答道:“他叫梁思影,是美艺旗下的签约演员。”
左明饶有兴趣地轻捻下巴,眼睛闪过一丝亮光,他命令道:“把他带过来,我要见他。”
这时的左明,对年轻漂亮的男孩十分感兴趣,女人他已经玩吐了,如果不是重大利益相关,他再也不想碰女人。
清幽的雅间,导演将梁思影带至左明面前。
梁思影脸色迷茫,一头雾水。
左明起身,上下打量他,嘴唇轻笑。随后他又狂傲地翘起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笑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梁思影莫名其妙,他诚实地摇头:“不知道。”
卫宣上前,将一张明片塞在梁思影手上:“他是我们浪腾的总裁,一把手,尊贵的明总。”
梁思影更为奇怪,他简单地“哦”了一声。
左明抿了一口烟:“别人听到我的名字,巴不得立马跪下来舔我,你是真不知道我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我?”
梁思影将名片放到桌子上,淡然道:“我的确不知道,我不感兴趣,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卫宣朝他远去的背影呵了一声:“不知好歹!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左明的目光闪烁,意味深长。
这个男孩,有点意思。
引起了他的进一步兴趣。
他玩腻了女人后,开始对男孩子感兴趣,此消息一放出,大批的男孩,对他搔首弄姿,使劲地往他身上贴,鼓足劲,撅起腚卖/屁股。
他最开始选了一个颜值较高的漂亮男孩,玩起来,虽说没有想象中的满足,但也凑合。
比女人哭天抢地的尖叫好得多,起码不会吵得他头疼。
不过,就算是面容漂亮的男孩儿,玩第二遍之后,就愈发腻味了。
他想找不一样的、新鲜的猎物。
事情的转机源于一个电话。当梁思影拍完这出场10分钟的古装戏之后,接到了妹妹梁思月给他打的电话。
妹妹在电话里哭诉,告诉他一个噩耗:奶奶去世了。
他听完,跟公司请完假后,心急如焚地朝家里赶。
自他记事起,奶奶的身体一直不好,整日无奈地躺在不见天日的狭仄房间里,吃着苦得发指的中药。
前些年偶尔还能帮衬着母亲做些轻松的家务,直到梁思影上初中,奶奶再也没有离开过床。
他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母亲正在操持丧礼。
从外地赶回来的两个姑母,红着眼睛,为奶奶哭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