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影从西云回来后,直接回了家。按照戚长鸣的意思,给他放了五天假,回来还要继续拍,有的地方需要补景,有的地方需要重拍。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拍完了还要继续拍的摄制剧组。
对表情无比的细致入微,对取景无比的匠心独运,对台词无比的精雕细琢。
也无比的累,一天下来,大汗淋漓,浑身胳膊腿酸疼不已。
和他以前经历的任何一个剧组都不一样,以前拍的现代都市剧,50集的内容随便轻松1-2个月搞定。
古装剧集数可能长,但比较模板化、套路化,他只需要按照既定的框架演就行,演多了,也很轻松。
还好戚长鸣还有点人性,给他放了个假。
母亲丰藤园肉眼可见地变得好起来,原来化疗全掉光的头发,也开始慢慢长起来,皮肤也浸润出富有生命力的肌肤红,从在轮椅上垂垂危矣,到现在能动能走,逐渐变成一个健康的正常人。
这,与那个人的帮助,密不可分。
“小影啊,你在家呆几天?”母亲关心问他,仔细打量他,心疼道,“你怎么又瘦了啊,孩子,你别太着急赚钱,平时我也不在你身边,你多吃点好的,我现在什么都不图,只希望你和你妹妹平安健康。”
梁思影拉母亲的手,安慰她:“我没事儿,就是新戏的导演很严格,还好他给我放了5天假,这5天我都来陪您。”
丰藤园听完很高兴,着急忙慌地要出去买菜。梁思影将一张银行卡交给她:“妈,收着。”
丰藤园说:“小影啊,钱留着自己用,我还有钱。”
梁思影将卡塞进她的衣服口袋里:“妈,晚上我想吃你做的大虾,好久没吃了。”
“那好,我赶紧出去买,你歇会儿吧。”
梁思影到卧室,衣服都来不及脱,倒头就睡,实在是累极了,一下子睡到了下午6点钟,厨房里扑鼻的香味勾起他的味蕾。
“小影,吃饭了!”母亲亲切地叫他。
“好,马上。”
梁思影到厨房帮丰藤园端菜,虽说只有两个人在家,但母亲很高兴地做了8个菜。
“儿子,看看这虾,还算新鲜,尝尝味儿。”
梁思影夹起一个金黄鲜嫩的虾,香气扑鼻,入口即化,非常好吃。
“妈,思月回来看你没?”梁思影大口干饭,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丰藤园碗里。
“回来,经常会回来,就是她马上高三,我让她多学习,别老是往回跑。”丰藤园说。
“妈,思月也是关心你,再说这里离学校又近,她回家不费劲。至于学习,也不要求太苛刻,尽力而为吧。”梁思影说话语重心长,娓娓道来,让丰藤园十分欣慰,他长大了。
饭后,丰藤园让梁思影休息,她来收拾:“小影,平常你们都不在家,我懒得做饭,也没有活动,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干点事也舒服。听话,你去歇着,洗个澡早点睡觉。”
梁思影无奈,但看母亲忙碌而充实的背影,他又宽心,听到母亲时不时哼唱的老歌,他仿佛又回到儿童时期,单纯而充盈。
夜间,梁思影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拉开窗帘,月光皎洁,落在他身上。
他打开手机微信,那个置顶人的对话框,毫无动静。
他的眼睫叹息般地眨合。
他回来。那个人应该知道的。
他坐起,给左明打了一个电话。
[明哥,我回来了。]
那边是熙攘吵闹的酒杯碰撞的声音。
梁思影想他应该是应酬,会很忙,于是挂断了电话。
他直直地望着月亮,心里反复地在期待一个被压抑的愿望。
12点钟,左明给他回了电话,这让他喜出望外。
[小孩,刚刚有一个酒局。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明哥。]
[想见我吗?]
梁思影迟楞三秒,鼓起勇气承认道:[我想见你。]
[有多想?]
[很想!]
[那老地方见。]
梁思影这次没有犹疑地穿好衣服,戴上口罩,来到宁安街天泽酒店,这是他们的秘密花园,也是左明在他身上倾泄/ 欲望的老地方。
他先到,左明还没来。
他趴在阳台上,看下面的车。
门被打开,梁思影惊喜地回头。
明明才一个多月没见,却恍隔三秋。
左明当即深抱住他,注意到他戴了一个黑色鸭舌帽。
“小孩,把帽子摘了。”左明亲啃他的脖子。
“明哥,不要,我剃了头发,很丑。”梁思影手压住帽子,不愿意摘。
左明将他压在床上,紧抱住他。
“你不会要戴着帽子和我做吧?”左明饶有兴趣,他想见见梁思影的完整模样。
梁思影竭力摆脱他的束缚,挣扎间,黑色鸭舌帽掉落。
梁思影原来将前额和鬓间的头发剃了,模样板正,很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兵。
左明还是第一次看他这副样子,新鲜,却不疏离。
“哪里很丑,分明很漂亮嘛。”左明不断地夸他,又耐心地吻向他,“好孩子,让我好好疼疼你。”
剃了头发,是为了演戏。
一双冰山的黑色眼睛,因了这剃发,眼神变得更为冷酷与板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