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人员将简迪引到面试的房间时,傅朝刚好被林易推着轮椅从电梯出来。
转角过处,一阵急促的心绞痛,从心脏传来。
傅朝捂住心口,紧抿嘴唇,按捺住疼痛。
就在他抬眸的刹那,一个勾勒得如水墨画清晰的背影,赫然钻入他的眼睛。
熟悉的感觉如一阵激烫的电流,燃烧全身,他似乎要沸腾。
白色干净的衬衫,黑色笔直的裤子,优美高雅的脑袋,修长挺拔的身姿。
和梦里那个人的身影,如出一辙。
他苍白的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凉薄至极的脸上,浮现难得的神采。
但很快,白色衬衫背影的男孩,走进电梯,消失不见。
柳却西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俯身,附在傅朝耳边,等他的示令。
傅朝问:“这是今年歌手海选入围的选手?”
柳却西恭谨答:“是,傅总。是左明负责此事。”
傅朝没注意到自从他回到公司后,柳却西将之前老实称呼的“明总”直接改口为“左明”。
“你去要一份名单过来,我要看一下。”傅朝说。
“收到!”柳却西兴致高昂,立刻去办。
柳却西踩着高跟鞋,一路火花带闪电,差点没把端着星巴克咖啡的女同事撞飞,她定睛一瞧,还是公司里的死对头余珊珊。
“你要死了!”余珊珊顶着金色大波浪头发,怒气冲冲地说。
“你才要死!”柳却西语气是狠的,表情依旧很高兴。
柳却西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诈尸了,居然来上班了?!真是青天白日见了鬼!”
余珊珊优雅地喝咖啡,杯沿是烈红的唇迹,她同时也对柳却西翻了个白眼:“老娘的事,要你管!你跟个疯婆子一样!”
柳却西心情大好地没跟她吵起来:“你爱干啥就干啥,我才懒得管呢!不过,我提醒你,你最近最好少来打扰傅总,他可没空理你,而且他身体不好,跟人说话费神!”
余珊珊听闻此话,沉思片刻,语气放缓:“我知道了,你就护好你的宝贝傅总吧。”
两个女人彼此又互相鄙视翻了一个白眼,便各找各妈各回各家。
周围其他的同事对这对冤家的碰撞似乎习以为常,看完戏乐呵几句,便各自埋头工作。
左明办公室,几股缭绕的烟气,充斥在空气中。
左明修长的腿双双架在紫檀木办公桌上,深蓝色衬衫半敞,戴着劳力士手表的左手夹烟,衬衫腕口未系,露出洁白细腻的肌肤。
他惬意地吸烟,旁边站着卫宣。
这个男人的小脸似乎被厚重的眼镜覆盖,每次说话时,眼镜总会不合时宜地悬在鼻梁末端,露出他猥琐又精明的眼神。
一阵吞云吐雾过后,卫宣看准时机,主动地用手,亲自接左明吸完的烟。
带着余烬的烟,烫意尚存。卫宣紧抿薄薄的嘴唇,表情极其享受,似乎很贪恋烧灼肌肤的快感。
他双手合上,一只手的手背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瘢痕,另外一只手则是用白色绷带缠满。
左明站起,心中滚滚的焦虑和不安,涌上心头,表情变得十分不耐烦。
“叮咚——”
门铃声打断左明的思绪。
来人是柳却西。
柳却西直接说明了来意,说是要歌手比赛的入围名单。
左明脑中千万个念头涌动,脸上假装微笑:“哦,既然是傅总要的,那好说,我让卫宣给你彩印一份。”
待柳却西走后,左明心中疑惑大起,她要这个干嘛,傅朝要这个干嘛?
柳却西是傅朝的秘书,后来被提拔为公司的副经理,现在傅朝回来了,这个女人又像狗一样,围着他转。
左明想到此,冷哼一声。
最近最让他心烦的事,是傅朝重新回到公司。
虽然他名义上是副总,可公司的大事几乎都是他说的算。
现在傅朝回来了,他仿佛被剥权了一般,事事得向傅朝请示,这让他十分火大。
如果说周瑾风、白晗是外在的威胁,那么傅朝则是近在咫尺的威胁。
“你说他回来干嘛?不是说快要死了吗?”左明不由得恼怒地说道。
卫宣的头发是万年不变的中分,头发挂在额间,浓密如林,泛着油光,他眼睛横向看左明,语气幽幽:“他活不了多久。”
“哼,我知道,瘦得跟病秧子一样,要死赶紧死,非得在我面前舞什么!”习惯了掌权的左明,对于被剥权这种事,已经怒从心头起。
卫宣露出幽暗的一笑:“明总,别急,他们都快死了。”
卫宣口中的他们,左明了然于心,他一屁股落在转椅上:“说真的,我还得感谢他们,老的被女人吸干,小的又被病折磨,我坐享其成,白得了一个吸金的大公司。”
浪腾的创始人傅浪,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大众视野,坊间传闻说他得了花柳病,奄奄一息。
傅朝则是因病整整在家躺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