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性发情热过后发情期往往会来得迅速突然且气势汹汹。
傅维诺在小册子上看见这句话时还没有实感,无法想象是怎样的气势汹汹。
直到他在夜里苏醒突觉口干舌燥,起床在客厅喝完水后。
冰凉的液体没有抚慰干涸的口腔喉管,反而愈演愈烈,如同岩浆缓缓涌入四肢百骸。手中微凉的杯壁很快被捂热,傅维诺身上每一寸毛细血管都被一种绵密的酥软感撑开。
他意识到自己发情期来了,于是撑起力气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间,将门反锁。同时,空气净化器也迅速工作起来,在夜里如同莺鸟低喃。
身体引起的躁动搅乱了大脑指令,让他无法做细致的工作。针尖颤抖着,迟迟对不准血管的位置。
傅维诺咬了咬舌尖,视线有片刻清醒。他把自己抵在一个狭小的三角空间稳定住手臂,连扎六次,针尖才找对位置,透明的液体缓缓推入血管。
最后他爬回床上,将被子推至一旁。颈后的抑制贴因为信息素的冲击摇摇欲坠,他干脆撕下来,让信息素自由的散发,填满整个卧室。
身体像在桑拿房中待得太久了似的,热气在他体内蒸腾,傅维诺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温度。
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抑制剂到底发生作用了没。唯一能感知到的就是自身理智在一点一点丧失,像清晨逐渐爬满玻璃的露珠,随着黑云翻斗将清晰夺走,能看见的只剩下一片片朦胧色块。
这是他成年以后遇到的最严重的发情期反应,对比起来,前两次简直就是毛毛雨,只让他虚弱一天便结束了。
而这次发情期他没有来得及看清是几点开始发作的,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
再度睁开眼时,房间中一片凌乱。
傅维诺卷着被子倒在床与衣帽间之间的空地上,一双腿露在被子外面,玉色氤氲,感受到了空气的清冷,微微蜷曲。
他坐起来时才发现自己身上未着一物,手里还攥着那只抑制剂针管,而右边小腿肚密密麻麻排着一片针眼,又红又青又紫。
这是他自己动手的?
傅维诺扔掉针管摸了摸伤口,手的温度比腿还低,覆上伤口时有效的降低了痛感。
他扭头,在床脚找到了被自己揉成一团的睡裤,又在床头看见了已经皱巴巴的睡衣。
大概是体内燥热,他没忍住把衣物脱了吧。
好在伤口没有完全影响行走,只是身体有一种强烈的脱力感。
他带着被子重新倒在床上后,只觉得像是不间断的上了十节体能课,眼皮灌铅,终于安心的沉沉睡去。
荔枝气息清新中带着甜美,像母亲的怀抱般包裹着傅维诺,令他安心沉睡。
腺体依旧时不时散发着馥郁的芳香,引诱着心意相通的对象抚慰。被下寒冷褪去,傅维诺脸颊耳畔都染上暖色,如一块打磨好的玉,莹润通透,惹人爱怜。
房间外净化器的数值忽高忽低,红灯始终鲜艳如血,钟点工看了又看,拿起手机发了个信息问助理,通知了这事。
助理瞬间明白了事情的要紧性,先是来看了看具体情况,接着才通知了家庭医生随时等通知。
从医院的反应来说,傅维诺好像并不想把发情期提前的事情告诉印常赫。
但助理的老板归根结底是印常赫本人,况且傅维诺年纪轻,也许行事会有些冲动。
于是助理本着为了傅维诺好的心理,转头就给印常赫发了信息报告了此事。
所以傅维诺再次睁开眼,是被门口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吵醒的。他最后进屋时开了omega防护模式,大概只有挖掘机才能打开那扇门。
也许是助理有事找他,傅维诺无意耽误助理工作,于是迅速穿了件浴袍打开门。
想着对方是beta也闻不见信息素,于是干脆连抑制贴都没贴。
“怎么了?”他一开门就问,声音有些低和闷,不似平时温和清亮。
只是挡在门口的身影比一般人要高大许多,连他也需要抬头才看看清全貌。
傅维诺看见他时眼中闪过讶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你怎么……”
言语戛然而止,被印常赫拧着眉眼中暗沉的光吓得噤声。傅维诺看见了他眼中墨晕开似的晦暗,不安的抓紧了腹间布料。
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在印常赫背后响起,傅维诺余光从缝隙中钻出看了眼,只看见助理的背影。
这下屋里只剩下二人,空气似乎更安静了。
印常赫身上还穿着厚重的军装,身上带着风沙略过留下的气味。硬质皮革泛着冷锐的光,帽檐阴影遮住了印常赫上半张脸,但从傅维诺的视角看,印常赫紧盯着他的视线不容忽视。
面对面站着,被笼罩在他人身躯之下,本身就压迫感十足。更何况他此刻只是一个毫无防护的,正在发情期余韵中的omega。
傅维诺倏地想起自己现在的状态,慌张地捂住后颈,向后退了一步躲在门后。
“等等,我整理一下!”
他合上门反锁,不知是逃避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点,亦或是欣喜紧张与羞涩多一点。情绪比平时更加敏感多变,甚至有些影响傅维诺的思维。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这才粗粗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与新的抑制贴。
摸了摸脸和脖子,还是热热的,腺体也依旧软得好似多汁果肉,他贴抑制贴时都不敢用力。
等收拾好出来时,印常赫也换了身居家的衣服,看起来没先前那样骇人了。他坐在沙发上,手边放了杯水,察觉到傅维诺出来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