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贴在胸前单薄的肌理上,很快被他的体温暖化。
傅维诺拿起来观察,水滴型的翡翠中有两枚金色的小圆环交替旋转,无止不休,像催眠时在眼前晃动的怀表,极具神秘色彩。
但接着,印老夫人的一句话让傅维诺对这枚挂坠的感官变得奇怪起来。
她带着怀念的语气,言语中尽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这块玉是常赫从小戴到大的,从不离身。他在出征前摘下给我留作念想,没想到却成为了他的遗物。”
风芷兮也带着哭腔补充:“他抓周的时候才是个贪心的小娃娃,把我们每个人身上漂亮的东西都抓了一遍,最后又在您这儿抓到了这个挂坠,刚满周岁就戴上了。”
傅维诺顿时觉得脖子上挂了个烫手山芋,沉重得他抬不起头,不禁有些磕巴:“这么重要,我戴着不好吧,要不还是放在盒子里保管吧。”
他从上车开始就没讲过这么长的话,足以见得是紧张了。
印老夫人用眼神制止他的动作:“没关系,你和常赫现在也算得上的未婚伴侣了,他的就是你的,这没什么不好。
遗物只有摆着不用了,他才是真的死了。”
未婚伴侣……好吧,他们开心就好。
傅维诺将挂坠塞回衣领中,尽可能的忽视这件突然多出来的东西。
等印老夫人做完这些,那个老道长才停下动作,将一个小护身符送给他。
并说:“将它挂在你平时接触最多的地方。”
傅维诺接过来,符纸折成特定的形状,用花纹繁琐的布袋子装着,和小朋友小时候会戴的护身符一样。
“这是?”他问。
老道长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来:“你不需要它时,它就起个凝神静气,庇佑安康的作用。你需要它时,它自然会告诉你想要得到的答案。”
封建迷信不可取。
“哦,谢谢。”傅维诺完全不信,但还是听话的先将它揣进兜里,准备回去后挂在枕头上。
另外三人又在做他不明白的眼神交流,一点没避着傅维诺,但也没解释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偶然看了一眼这情况,他就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不会再被点名。
直到老道长和印老夫人起身准备离开,大家才一起送老道长到门口。
楼下凑成一堆的年轻人在长辈下楼的瞬间恢复正经,与印老夫人一起送老道长出去。
突然被挤在人群中让傅维诺有些无所适从,局促得耳朵挂上红色,紧跟着风芷兮走担心自己被落下。
他露出真容的脸此刻也受到了几十道隐晦的打量,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撞到他脸上,要不是长辈还在,傅维诺觉得他们一定会窃窃私语。
“等婚礼时还得多劳大师您呢。”印老夫人在人群前头社交。
“应该的,因果轮回,这是我必须做的。”
傅维诺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极乖巧的站在一旁。面上平静淡然,清瘦单薄的身影犹如一只亭亭玉立的青莲。
他突然感受到一股近乎直白的视线停留在自己侧脸上,炽热得得像是蚂蚁爬在了身上一般令人难以忍受。
傅维诺回过神后忍了忍,盯着鞋尖试图让自己忽略这种凝视。但在送走了老道长后转身回别墅时,他还是没忍住瞥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的人。
此刻他已经移开了视线,高高瘦瘦,皮肤白净,面上带着三分笑意,看起来年纪不大。
脖颈后干干净净的,首先排除是omega。
只看了一眼,风芷兮便拉着他走到人群之前。
别墅客厅极大,能轻松举办起一场中型舞会。此时他和两个长辈站在前面,与这群年轻人面面相对,傅维诺视线一直停留在干净得能反光的地面上,根本不敢抬一下头。
这么多陌生人,看一眼就想原地爆炸。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介绍一下,这就是常赫的未婚伴侣,你们年纪相仿也能玩到一块儿去,但切记长幼有序,可不能欺负了他。”
说完,风芷兮将鼓励的视线投向傅维诺,想让他自我介绍。
这和转学生有什么区别。
傅维诺深吸一口气,努力幻想自己重新进入了学校,正在对陌生同学老师做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傅维诺,很高兴来到…这里,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
差点说错话,这四句话就已经是傅维诺的全部功力了,再多也憋不出来了。
听见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极小的笑声,傅维诺登时感觉自己脸颊像是被打肿了一般胀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