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李霁都以养伤不见人为由赖在云微的住处。自第一天早上落荒而逃,本想去江淮州那边避上一避,但奈何别院人多眼杂,无法云微只能硬着头皮和李霁同处一间屋檐下。好在李霁也怕将人逼得太紧,对此也一字不提,只是灼热滚烫的视线不减,让云微差点不顾一切答应他。
三日后,狩猎比试。
短短三日安提亚整个人就瘦了一圈,可见他在李霁手上一点也没有讨到好。不过眼下他还是打起了精神骑在马上,手持一弯弓,马鞍两侧挂着箭筒,“靖王殿下。”搭话之余打量着李霁,见对方并无大碍的模样心生佩服,挨了自己几拳头还能站起来的确是个人物。
“安提亚王子。”李霁这三日休养得不错,若是自己赖着的那个人点头答应自己那就更好了。
“此次比试只为王子接风洗尘,莫要逞能。”皇帝坐在上首,说话间目光落在李霁和安提亚的身上,这两人谁出事都麻烦。
自然皇帝说的人是谁,在场众人心知肚明,“是。”
“去吧,待日落,朕在此处等你们归来。”皇帝道。
“是。”
今日虽是李霁和安提亚的比试,但实际上参与的还有许多朝中年轻的官员,这些都是近些时日被提拔上来的,以及一些逃过一劫的官宦世家公子小姐,就盼着这个时候在皇帝面前露个脸。
等一众人骑马进入围场里的山林,皇帝跟前的人就少了许多。
看着最后一个人骑马进了山林,皇帝笑呵呵对云静知道:“云院长,你说这些人以后能不能担起重任?”
云静知斟酌一番:“玉不琢不成器,这些孩子还需好生栽培。”
“哈哈,朕看也是。”说罢,皇帝目光落在角落。也不知是负责这次狩猎比试的人疏忽还是其他缘由,并没有人为云微和江淮州一行人准备狩猎的用具。
皇帝看到他们,招招手。立马就有太监上前将他们带到皇帝面前。
“草民拜见陛下。”
“你们怎么不去?年轻人还是要多动动。”
这些日子,几人已经隐隐有以江淮州为首的趋势,遂江淮州开口:“草民得陛下召见已是三生有幸,怎敢再给陛下添麻烦。”
“这算什么。”皇帝笑意不变,指了个太监说:“替他们准备,应天和白鹤书院出来的学生都是文武兼修,朕这次要看看你们学到了多少。”
“是。”说话间已经有人带着马和弓箭过来,几人只好匆匆拜谢了皇帝回去住处换衣服。也好在临出门时都有准备,此番也不算手足无措。
“公子,一会你就跟在我后面。这围场提前清了场,应当不会有猛兽,但也不能不防其他危险。”宋北将一把匕首藏到云微靴子里说。
一旁的江淮州也道:“一会我也会陪在你身边,别怕。”
“你们这也太看不起我了。”云微没好气,“平日在书院我的骑射功夫也是及格的。”
闻言江淮州一愣,随即扶额:“忘了云微只是拳脚功夫差了些,不过山林地势复杂,切莫大意。”
云微颔首:“我知道,你们都小心些。”
“哈哈,不必紧张。且不说安王梁王提前清了场,就说我们不过就在边缘猎点野鸡野兔,哪会有什么危险。”陈谦和郭适打着哈哈笑道。
卓云帆也道:“是啊,重在参与。”
江淮州点头称是:“是我太小题大做了,那各位接下来我们是一道行事还是分开行动?”
陈谦和郭适对视一眼,扬着笑:“我们二人骑射功夫只是堪堪及格,就不拖你们后腿,打算在周围转一转挨到日落。”
“既如此,二位晚上见。”江淮州拱手。
待陈谦郭适二人离开后,卓云帆才收了笑:“这两人怕是不会如他们所说。”
“无碍,卓兄若是有意也可先行,我和云微平日鲜少进山,倒真只能在边缘看看。”江淮州苦笑。
卓云帆点点头,能在皇帝面前露脸是极难得的机会:“也好,那我们回头见。”
“回头见。”
送走了他们,江淮州才转而看向云微:“走吧,也不知哪个倒霉的猎物遇到我们。”
“淮州你当真陪我?如今机会难得,若是能得陛下看重……”
“云微。”江淮州不满地阻了云微的话,“你我既是同窗又是好友,这些话莫再说了。”
“那好吧。”云微心下感激江淮州对自己的照顾,一抖缰绳:“我也好奇会不会有倒霉的猎物遇到我们,走,去看看。”
五月阳光明媚,哪知进了山,葱郁树木遮挡,星星点点的光透进来勉强照亮了山林。只是山林之间杂草灌木横生,虽有侍卫提前进来清理了一些,但骑着马也甚是艰难。
宋北在前持刀将碍事的树枝草木清理开,一边说:“这番进来的人不少,这些野鸡野兔怕是受了惊藏着不会出来。”
“无碍,我们就是进来凑凑热闹。”江淮州说话间不忘注意着周围,下一秒箭矢脱弦而出,一只灰毛野兔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云微眼一亮,赞叹不已:“淮州好准头。”
“侥幸而已。”江淮州驾马过去将野兔捡起来装进布袋,原本观砚也要跟着进来打下手,可江淮州顾念他不会骑马只让他在院子里看家,“走吧,看还能不能猎到什么,回去加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