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皇还不是信了魏懿,掘了母亲的墓。”李霁道。
德桂摇摇头:“陛下也是不得已,朝堂大半都是魏懿的人,就连那些世家也是唯魏懿马首是瞻。他们都在逼陛下,陛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出事过后,陛下为了护住殿下,才不得不疏远,其实……”
“其实公公是奉命来照顾我的。”李霁问。
德桂默了一瞬:“是,老奴受娘娘恩惠,所以陛下找到了老奴。老奴能照顾殿下是我荣幸。能照顾殿下长大,看着娘娘昭雪,老奴死也瞑目了。”
“后来为何魏懿会卸任?别说什么他怕权势太过之类的幌子。”
德桂摇摇头:“老奴也不知,许是以退为进。”
李霁垂下眸子:“我出去一趟。”
“殿下。”德桂唤了一声李霁,“陛下身体不好,若是殿下进宫见见皇上,或许能好上一二。”
“本王不是大夫。”李霁推门出去。
既然能卧薪筹谋多年,想来先前中毒也是算计,是为彻底将魏懿从背后拉到前面来。
那自己又何必去见他。
京城,在光鲜亮丽的皮囊下隐藏着说不完的秘密,同时又是没有秘密的地方。重审岳家谋逆一案。当初岳家和贤宁皇后可能都是被魏懿陷害的消息,像平静湖面落入一块石头一般向周围扩散开来,一时间曾经沦落为禁忌的岳家,又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下京城可热闹了,就是也不知道春闱会拖到什么时候重开。”杨遄拖着下巴,心情十分郁卒。
窗边,一盆白兰幽幽散发着馥郁花香。不知道溜出去多久的小狐狸汤圆调皮地扒拉着白兰花枝,眼瞅着它要将花枝上的花朵抓下来,云微这才伸手将它抱了下来。
“云微你这狐狸哪来的,还挺乖。”田乐远问。
云微顺顺汤圆的皮毛,这狐狸不愧是山林里出生的,在外那么久也没见瘦,反而还圆润了不少:“是靖王殿下送的。”
“哦,原来是靖王殿下。”田乐远砸吧砸吧嘴,忽然,脑子像有什么一闪而过,“话说这位靖王殿下对云微还挺好的。”
“靖王殿下和云微是朋友,这有什么奇怪。”江淮州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多走动一会还是会牵扯到伤口,无法只好和云微一道下棋打发时间。
田乐远的话让云微晃神,但江淮州的话又如当头一棒,云微勉强扯扯嘴角:“是啊,难道我们对你不够好?”
“好啊!”田乐远嘿嘿一笑,“我就说说。”
“哎呀淮州,你棋放错位置了,这里。”一边一直不说话的杨遄突然嚷嚷。
江淮州看了一眼棋子落下的位置,再面对杨遄自信的模样,无奈道:“我已经输了,棋子放哪个位置都一样。”
“输了?”杨遄往前挪挪,目光落在棋盘上,看了又一遍,“好像是真输了。”
“嗯,输了。”田乐远道。
江淮州摇摇头,看向云微:“可还要再来一局?”
云微正欲点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廊下站了一个人,“不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事。”
“有事。那我来,淮州我们下一盘。”杨遄跃跃欲试。
“我也要来一局,上回输了淮州,这次我要赢回来。”
江淮州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曾经的记忆回笼,脸唰黑下来:“我不和你们两个臭棋篓子下棋,要下你们自个下。”说完,抄起手边的书翻看起来。
“行安。”廊下之人正是李霁,云微见他脸色不大好看,上前几步,“你……”
“我没事。”李霁眉眼萦绕着低落,只是在面对云微时还是勉强扯出一抹笑“我很高兴,母亲还有外祖他们能沉冤昭雪。”
“行安。”云微的心也跟着牵扯,泛起隐隐痛意。
“只是可恨我自己没有早些找到证据,害他们背了那么久的污名。”
“不怪你,魏懿老谋深算,况且你在京中本就艰难,我想只要你好好的,岳姨他们就很欣慰了。”云微宽慰道。
李霁闻言,许久脸上才露出些许松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