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萧祈最终还是放她离开了。
他站在奈河边,望着夕阳之下仓皇而逃的身影,眼底的笑意瞬息间散了干净。
黄泉剑围着他转圈,像个兔子似得上蹿下跳。
“你是想说,她不简单?”
黄泉剑拼命地上下摇动着。
“你觉得她有危险?”
黄泉剑疯狂地左右摇动着。
“既然没有危险,能利用就利用了,至于她说的约法三章,呵,本使者从不同他人做交易。”
奈何客栈重新开业了,花了整整一个月装修,吕玉真看着手里越来越少的银子,总觉得是遇到了骗子。
客栈内,吕玉真趴在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夫人来,喝点酒,这酒不错。”
“不喝。”
“那来吃点西瓜,这瓜不错。”
“吃不下。”
“那吃点桂花糕,这可是镇子西边那家糕点铺买的。”
“萧祈,你怎么还吃得下,我们都快破产了!你承诺的两年内能帮我赚到一千两金,还算不算数了!”
“夫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都晌午了,多少吃点,别饿着肚子。”
风轻云淡的萧祈稳如一条老狗,倒显得吕玉真有些浮躁了。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吕玉真最终还是妥协了。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就是说,夫人好歹是修道者,随心随性,切莫伤神劳心了,来,尝尝为夫亲手炖的鱼汤。”
萧祈已经盛了一碗汤放在吕玉真面前,吕玉真也不再纠结,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些天焦虑过度,吃不好睡不好,可把她饿坏了。
午膳过后,吕玉真就有些困了,回屋倒头就睡,她也不知怎么了,每每喝完萧祁的鱼汤就犯困,睡得那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此时,客栈外百里处奈河旁的桂花树下,站着两个黑衣男子。
一人手持镰刀,凶神恶煞,一人玄鸟黑袍,正是萧祈。
“黄泉使者的演技愈发精进了,这次又演得什么?体贴入微的好丈夫?”
“聒噪,无用,本使让你查的东西可查到了?”
“都在这了。”鬼差无用将一沓子纸给了萧祈,“这个玉真散人可是个人物,桃花债多得月老都头疼。”
“她确实磨人。”
“什么?”无用好似没听清。
萧祈翻着手里的东西:“这些她招惹过的人,不愿意投胎的都赶去投胎,已经投胎的就把他们和吕玉真的红线都掐断了。”
“……”无用惊了,“你这是做什么?怕他们和你抢媳妇?”
“滚。”萧祈白了无用一眼,“本使只是为了万无一失,若一直有一群人对她心怀不轨,如何骗过天道?”
无用耸了耸肩:“行吧,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吕玉真若真是萧祈的劫数,是他结了血契的道侣,那她身边若出现别得追求之人,血契会本能地排斥对方,萧祈就会做出一些超出自己意识的事情。
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只有天道才知晓。
“天道那个老不正经的,就喜欢搞些有的没的规矩。”无用吐槽道。
“少说两句吧,你的天劫也快来了,别露馅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有些多此一举了,直接寻找真的劫数杀了,不就一了百了。”
无用可真是活阎王,若吕玉真听到这些,得吓死。
萧祈却道:“太麻烦了,那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整整百年,一点都找不到,还有一年就要历劫了,这是最快的方法。”
“那历劫结束以后呢?你的这个替代品如何处置?”
“杀了。”
“还是你狠。”无用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萧祈也离开了。
奈何客栈内,吕玉真今日醒的莫名早,好似是听到了镇门处的佛铃声。
佛铃一响,清心凝神,也代表着有持奈何客栈请柬的外人进了镇子。
那铃声是吕玉真早些年设置的,无一人知晓来处,也仅对她起作用,萧祁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吕玉真醒得早,发现萧祁不在,便去寻他,好巧不巧地还真找着了。
那一番卸磨杀驴杀伐果断的言论,吓得她腿都软了。
躲在太湖石后面,吕玉真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用龟息功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