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疏眼睛睁了又闭,不愿面对眼前事实。
身体已经被人细心清理过,换了一身新道袍,没有留下痕迹。只是一动身,细腰处若有若无的酸痛清楚告知她发生了什么。
昨日中药,她便知要完蛋。
深悉药理的她知那药并非普通春,药,而是能放大内心真实渴望的情药。
因而对傅照晚的所作所为,是在清醒干的,她只是借着药劲发真实的疯。
想到此处,江月疏抱住脑袋长长哀嚎一声。
为什么要去撩拨他?
为什么?
倒不是心疼元阴的丢失,她没贞洁至上的封建想法,现代更是吃过多次猪肉的人了,人有欲望不可耻。
可对象不能是傅照晚。
傅照晚是专注搞事业的无cp文男主,鬼晓得会不会有连锁反应,改变剧情大轨迹。
其次,他又是她打定主意要割舍感情的人,她决心要把他当弟弟看待,如斯事情一生,再不能昧着良心说他是弟弟了。
以后二人相处岂不尬死?!!!
江月疏捂在被里,面带痛苦求助:“二号,你说我要怎么办啊?”
系统二号好半晌才开口,与前系统的闹腾不同,他总是淡淡的,话里很少情绪。
“该如何便如何,顺其自然。”
“说的容易做起来难。”江月疏叹气,大道理谁都懂:“你给我点实质有用的建议吧。”
等了良久,他心情似乎不虞,只道了一句:“我不想说。”
随后他隐匿于她脑海,久久缄默。
江月疏心道:小东西脾气还不小,也不想再叫他。
胳膊借着力从榻上缓缓起来,内室里倒掉的架子椅子已经摆放的整整齐齐,破碎衣物通通被清理干净,就连丹药瓶碎片都不见了。
这里没别人,傅照晚有轻微洁癖,只可能是他干的。
想到这里,江月疏忽然发觉她醒来至今,一直没见到傅照晚。
不知道去了哪里。
在榻上缝隙里找到被甩出的锁心珠。
昨晚胸口珠子被紧按在二人胸膛间有来有回地滚动,不经意间磨断了绳结。期间少年勾着殷红的唇将断裂的锁心珠系到她手腕。
手腕锁心珠随着剧烈运动一次次此敲打在少年的后背,敲出一个又一个圆痕。
绳结洇湿,最终再度滑落。
昨晚荒唐不堪的记忆画卷又一次掀开,江月疏长睫毛颤了颤,怀着复杂的心情低下眸。
却见珠绳坠着的锁心珠正在泛起热。
江月疏蹙起眉,她合起掌,定位伴随着血腥的画面转瞬传入脑海。
片刻,她拽起裙角霍地向外跑去,如一阵风。
*
小溪被鲜血染红,几人皆受了不轻不重的伤。
闻人珩衣袍被尖锐的匕首割开,血染红他们天枢的白金宗门服饰。其中文青最是凄惨,不止是刀伤,皮肉还被剜掉好几块,还吊着一口气。
而对面的傅照晚也受了些伤,可由于这几人箭术半吊子,是以无一箭正中傅照晚的身体!
照这样下去,死亡的一定是他们。
于是,闻人珩和文青对视一眼,皆心有灵犀地收起弓箭,拿出剑。
火系与土系的剑光猛然朝少年劈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傅照晚身子腾空而起,旋身化解杀身之祸,紧接着,他手中傀儡线化作一道流光,死死绞住文青的脖子。
“文青!”闻人珩一惊,注意力即刻被分散。
战斗分神,最为致命。
傀儡见状,利落挥下匕首,一片白嫩的臂肉被削下。
闻人珩惨叫一声,滚烫的鲜血飞溅,剑随声落地。
傅照晚心底的阴霾终于因尖叫和血腥散去一些,就是这种鲜明愉悦感,他微勾唇角。
匕首贴上闻人的脸颊。
他亢奋地说:“抢了我的东西,都得死!”
闻人珩惊恐地看着他拿起匕首开始削起皮,却叫不出一声。
对,就是惊恐的表情。
多一点,再多一点!
血滴滴落下,傅照晚内心越来越畅快。
看着微见白骨的手臂,闻人珩却越来越绝望。
“住手!”
凌然有力的女声喝止。
闻人珩和傅照晚同时顿在了原地,不约而同回头。
江月疏脸色雪白地看着傅照晚。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面傅照晚的虐杀道修的画面。
之前鲛人不是活人,纵然她受不了傅照晚的行为,却尝试着去理解,毕竟鲛人早已经是怨灵,傅照晚冷漠也说得过去。
前不久的尸体,她没看见真正的杀人过程,加上也不知前因后果,因而她不好说太多。
她一向是个既过往那不探的忍耐性格。
现下,明晃晃的虐,杀场景摆在眼前,闻人珩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没办法去理解去忍耐。
无法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起码要阻止即将要发生的事。
俏脸陡然间冷下,江月疏带着命令的口吻说:“傅照晚,放了他。”
傅照晚置之不理,刀尖又自顾自片下一块肉。
“你不放,我放。”
她气极,跑上前去解缠在闻人珩身上的傀儡线,正旋灵气在莹白的指尖旋转。
小一它们教过她如何去用灵气解傀儡线。
似是被她的态度气到,傅照晚阴沉着脸,眼底翻滚着两团幽火。当着江月疏的面,他猛地将匕首插,进闻人珩的臂膀。
闻人珩无声地啊了一声,唇色霎时转紫。
见状,江月疏的眸光冷到底,心底弥漫失望。
为何他总那么虐,杀成性?
……好言相劝当真不可感化他吗?
在他举臂又要给闻人珩一刀时,江月疏一狠心,袖中划出一柄短剑,从未对她设防的傅照晚冷不丁被划中!
少年手背登时多了一条半寸划伤。
不深却也不浅,鲜血流满指缝,傅照晚当场错愕在原地。
……她伤了他?
而趁他微愣时,江月疏连忙解开闻人珩的傀儡线和哑穴,助他运转起正旋灵气来养伤。